顾昭禾能听明白太医的话,也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遵医嘱。
“可是……”但她依然有些犹豫,“就连站在外面看看他们也不行吗?”
“最好不要产生任何碰面的机会。”太医说道,“陈大夫开的方子我也看过了,老臣调整了其中两味,主要是让他们近日先保持精神安定,至于以后如何调理恢复,何时能和您正常见面,还需要再继续诊疗。”
没想到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看来现在对于失忆这种事情还属于医生的疑难杂症范畴。
要是真的就这么等下去。
她岂不是根本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重新和顾家夫妇回归到正常生活?
“还有您脸上的伤。”太医道,“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涂药,一个月后或许会比现在淡化一些。”
顾昭禾“……”
一个月后……
或许……
太医用的词一个比一个不确定。
而父母的病情则直接宣判了无期。
可他已经代表了这个时代的最高水平。
顾昭禾已经对他们的医术彻底不抱期望了,“您就先开一些安神的方子吧,我的病就不用管了,至于我父母……七日后,我会让他们恢复如初。”
太医刚要提笔的手一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比老臣医术还高明的多的大夫?”
他在皇宫里,那可是人人尊崇的神医。
怎么到了顾昭禾这里,一点都没感觉到被重视?
“有。”顾昭禾根本就没把他放心上,她现在一心想着怎么让自己快些进入园林,直接忽略太医的话,看向帝尘,“你说输的人没有资格进入园林,那是不是如果拔得头筹的人,就有资格率先进入?”
“嗯。”
她的脑子想想这些小聪明的伎俩还是很好用的。
但是这么对太医,是不是有点目中无人?
这还没成为他的太妃呢。
他看她这两天有点飘。
于是戳了她一下,“虽然你代表的是太上皇府,但和本太上皇划清界限也是必要的,明白吗?”
他的意思是,让她在宴会上把这几日的舆论降降温?
“明白。”顾昭禾也正有此意。
她也不想一直和帝尘绑在一起。
看她这风轻云淡毫不在乎的模样,帝尘心里却窜出了一股无名火,越发冷淡了下来。
顾昭禾也没在意,太医却看出了一点端倪。
都是在圣上跟前讨饭吃的,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顿时不由得对顾昭禾又高看了一眼。
虽然此女狂妄,但到底是入了太上皇的眼,他还是要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顾小姐,这是老臣提供的药方,你好自为之。”
顾昭禾一愣。
顿时明白了太医的意思。
她好像无意中惹人生气了。
“等过几日,您如果方便,到这里来看看效果便是。”顾昭禾追上他,信誓旦旦,“如果阿禾刚刚讲话有冒犯之处,还请您谅解。”
太医没想到她居然还会特地为了这个事情追出来,虽说对她的厌恶没有那么高了,但也依然没有什么好感,“那到时候还希望顾小姐能将那位大夫引见一下。”
顾昭禾听出了他话里的不信任。
但她没有戳穿。
毕竟按照现在的医疗技术来说,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好,到时候见。”顾昭禾又不怕人知道。
以前生活的有多低调,以后就要多高调。
高调了别人才知道你的强大,才不会有人欺负到你头上。
太医见她毫无悔意,依然梗着脖子撒谎,再次一甩袖子愤愤而去。
帝尘将一切尽收眼底。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狂妄来自哪里。
看来是和萧铎那蠢货待在一起太久了。
趁着这次赏菊大会,也正好压压她的精气神,给她洗洗脑子。
“告诉丞相府。”帝尘喊来黑卫三,“这次赏菊大会,我也会去。”
在自己没能力之前,顾昭禾还是选择了对太医的话言听计从。
任何时候,听医嘱都没错。
她没再去顾家夫妇跟前晃荡。
只是和嬷嬷嘱咐了几句话,然后便带着帝玄邈跟着帝尘回了太上皇府。
不知怎么,从顾府回到这里,居然会比在那里的时候还有一种踏实感。
她心里怪别扭的。
悄悄看了眼帝尘。
他身形挺拔地走在前面,帝玄邈抓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跟在他斜后方。
邈邈今天或许也察觉到了她情绪低落,一路回来都没怎么说话,只是时不时伸手抱抱她。
他虽然年龄小,但其实非常懂事。
和之前示人的形象截然不同。
相处的越久,便会越觉得这孩子是发自内心的赤诚,让人不得不爱。
“我吩咐了厨房做午膳。”帝尘回头,看着他们,“你们两个可以先一起去见见这几天给你们一起上课的书法老师。”
帝玄邈呆住,“娘亲要和我一起学习?”
“嗯。”帝尘道,“过几日,我们一起去参加赏菊大会。”
顾昭禾一愣,“你也要去?”
“当然。”帝尘道,“不然你想丢下帝玄邈一个人去皇家园林?”
邈邈哀怨的小眼神顿时飘了过来。
这个腹黑!
什么事情都能推到她身上!
“不是不是。”顾昭禾对着帝玄邈连连摆手,“娘亲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娘亲去哪里,如果邈邈想去,你随时都可以跟着!”
帝玄邈的五官这才舒展了,“那你要去皇家园林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顾昭禾赶紧把他抱起来亲亲,“但是已经在准备带你去了呀,不然为什么要让你和我一起上课?这就是为过去参加宴会做准备呢。”
她拼命给帝尘使眼色,“是不是?是不是?”
帝尘一脸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顾昭禾怕帝玄邈多想,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朝房间去了。
“可是娘亲……”帝玄邈从她身上抬头,“邈邈想吃你做的饭……”
他刚才一听帝尘吩咐了厨房的其他人做饭顿时都没有胃口了。
那些人做出来的味道怎么可能和顾昭禾的手艺相提并论嘛。
吃过了珍馐,哪里还能吃下的糟糠。
帝玄邈偷偷趴在她耳边,“爹爹是不是还没吃过你做的饭?”
“吃过了。”顾昭禾想到早晨的咸粥,道,“但是他可能觉得不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