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马车上,木槿忍不住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念安,大夫人为何会中毒?她方才的反应分明是早已知道自己中毒了,可她为何不反抗呢?”
“知道为何我母亲会把我送去娘家抚养了吧?在肖家人眼里我们母子只要活着就是威胁。”
“哼!我瞧着你那个兄长也不像好人,她娘恐怕也是厉害人物,要不然怎么会有那样跋扈的儿子。”
“槿儿,我不能日日都去鹤云堂守着你,你可要多加小心啊,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我真不知该如何向萧然公子交代了。”
“你就怕无法对他交代,难道你自己就不担心我吗?”
肖月白生怕木槿误会了自己,两手抓住木槿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我当然担心啦,你不能怀疑对你的心意,我从小与父母疏离,好不容易有了你,你就是我最在意的人,知道吗?”
“嘻嘻,傻瓜,我逗你的。”
“呼!你真是调皮,我还以为你长大了会收敛一点,没想到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
“才不一样呢,我比小时候安稳多了。”
“是吗?我看看。”肖月白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瞧了又瞧,她如桃花般粉红的双唇一张一翕十分惹人,看得肖月白心中直痒痒,恨不得上去咬一口,木槿似乎也看出了他眼里炙热的目光,慌乱地轻轻推开了他,故意将脸转到一边。
“呵呵。你的脸,好红啊。”
木槿低头摸摸自己的脸,果然很烫,她结结巴巴地负隅顽抗,“才,才没有呢,是车里太热了。”
肖月白看着她的样子就更想逗弄她了,“哦?是吗?我怎么觉得很冷呢?”
“不理你!”
肖月白嬉笑着把脸凑了过去,“槿儿?真的不理我了?”
“嘻嘻。”木槿偷偷抬眼看看他,笑得一脸娇羞。
“好了不闹了,说些正事。”肖月白拉过木槿靠在他肩上,然后若有所思地说,“我母亲的毒可有解法?”
“你母亲中的是一种不会致命的毒药,每日少量放入饭菜中人吃了只会昏昏沉沉没有精神,但是她的情况有些糟糕,毒药已经渗入血脉,我猜这毒在她身上时日已久了。”
肖月白听后脸色一沉,不住地叹气,“此事全都怪我大意了,几年前就有郎中同我讲过一些事情,我问了母亲,她并未细说,我也就没有再过问,要是我当时能多问一句她也不会中毒这么深。”
“你先莫急,也并非没有办法,只是此毒无法彻底清除,我会试试看,一定让大夫人再多陪你几年。”
“真的有办法?”
“明日你让小春来一趟吧,我给他带一些香回去。”
“嗯。我该拿你怎么办?一直都是你在帮我,我却没有能力给你承诺什么,我真的恨我自己没用。”
“念安,你又何必这样呢?我不在意那些的,我愿意为你做这些啊。”
“要是我能回肖家就好了,同样都是他的儿子,他却对我不闻不问,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天生寒疾吗?肖月白越说越沮丧,头抵在木槿头上哭了起来,温热的眼泪滴在木槿的脸颊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这样颓唐的肖月白木槿还是第一次见到,谁会想到那个不卑不亢地冷面公子还有这样脆弱的一面,木槿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抽紧了,她心疼拍着肖月白的背,笨拙地安慰他,“你不要哭了好不好?那,那要不然我帮你教训你兄长吧,他那么坏还喜欢找你们的麻烦,我也十分讨厌他呢。”
“说什么孩子话呢,你知道肖家的势力有多大吗?你那些小把戏也就是与兄长开开玩笑罢了,可千万不要去招惹他,我父亲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我不希望你为我做傻事。不过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我方才就是一时委屈,现在没事了,你不要在意。”
“什么嘛,你以为我在与你说笑吗?你说你父亲不好惹是吧?好,那我就去逗逗他,来了离城我还没有好好玩儿过呢。”
“槿儿!不可胡闹,快坐好了,马上就送你回去了。”
“好了,知道了。”
木槿哪是这么容易说服的人,她心里早已有了主意,嘴上虽然答应着,可脸上却带着坏坏的笑。
告别了肖月白,她正想着什么时候再去趟肖府呢,刚一开院门就听到了凝霜吵吵嚷嚷的声音。
“快说啊,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
木槿不动声色走近了一看,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正畏畏缩缩地站在院子中间,眼神惊惧地望着面目可怖的凝霜。
“你难道是哑巴吗?为何不回话?你说呀,来这里想做什么?你不会是想偷窃吧?”
“不是,我不是,我……”女子急得眼泪汪汪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你倒是说呀,哭什么?”
“咳咳。”木槿慢慢从一旁走出来,“凝霜,怎么啦?”
凝霜见是木槿回来了就更加无所顾忌了,提高嗓子对木槿说,“小姐,这个人方才鬼鬼祟祟在后院猫着被我发现了,问她什么都不回话,八成是来偷窃的。”
木槿走过去看看她,“你是什么人?”
女子怯生生地抬眼看看木槿然后又快速低下了头,“我是,我叫阿粉。”
“哈哈,阿粉?谁会叫这种名字啊,你快说你到底叫什么?”
“凝霜,你吓着她了。”
“小姐!你就是太心软了,刚来了一个这来了一个。”
“你去烧水,先给她洗洗,再去找一身干净衣裳给她换上。”
“小姐!”凝霜不情愿地对木槿撒着娇。
“快去,洗好了带她来见我。”
“是,你,跟我走吧。”
女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凝霜白了她一眼,“快走啊。”
“哦!”
好一会儿凝霜才把那个女子带来,换了干净衣裳的女子看起来清秀多了,长相也极为标志。
“你进来,不用怕。”
“去啊,小姐要问你话。”
“哦,哦。”女子小心翼翼踱步到木槿跟前,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她。
“抬起头,你叫阿粉?”
女子点点头,“是,名字是姐姐给取的,说是顺嘴。”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来我这里?”
“我,我原本是城中四季花坊的打扫丫头,八年前突然来了一位遮着面的客人,那人出手极为大方,一口气替我们姐妹八人赎了身,后来,后来我们就被带来了这里。”
“什么?你说住在这里?”
“嗯。”
凝霜一听便知它在扯谎,“你真是能编瞎话,我们在这院子里住了数月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你说的话我怎么相信?”
“凝霜,你急什么?先听她说完。”
“我的确住在这里,就在后院那口井下。”
“那间密室我们去过,并未看到其他人在,你说你就住在那里?那为何我们没有见到你?”
“密室还有另外一个出口,是通往外面的树林的,我们被带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那边,我们的任务就是照顾住在另一边密室的夫人。”
“那其他人呢?”
“那位夫人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发起疯来见人就咬,她还会御火之术,稍不留神就会被她攻击,姐妹们被折磨地苦不堪言,后来有几个人想逃跑被抓回来之后活活打死了,就剩下我们几个了,可是她们也……”
“她们怎么了?”
“差不多五年前吧,老爷突然说要出远门,给我们留了很大一笔银两,让我们继续照顾夫人,他我们拿了银子跑了,就逼我们服了毒药,每年会派人来送一颗解药,我们就苦苦撑到现在,前阵子我们去给夫人送饭,发现她不见了,姐姐们怕被老爷责罚就跑了,如今只有我一人了,我这几日一直在这里查看,昨日夜里终于见到了夫人,所以才……”
“呼!她们中了毒又能跑到何处呢?”
阿粉突然跪倒在地,哭着央求木槿救她,“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既然你能治好夫人的疯病,那也定有办法救我的。”
木槿想了想,然后示意凝霜扶她起来,“想让我救你也可以,你要去帮我办件事。”
“好。”阿粉痛快地答应了。
木槿笑笑,“凝霜,带她去歇着吧。”
“是,走吧。”
阿粉行了礼跟着凝霜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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