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这鸟是你的吗?”
“诶,是我的,公子好眼力哇,这可是纯正的画眉鸟,您瞧瞧这羽毛都漂亮,这眼睛多精神!”
“我看看!”
头发花白的卖鸟人半猫着腰一脸谄笑地将一只装有画眉鸟的笼子交到肖长青手上,“给您,慢慢看,大公子若是看得上它便是我赵老汉的福气,我定双手奉上。”
肖长青挑起眉毛看了赵老汉一眼,转而将目光全部投射到笼中的画眉鸟身上,“呵,你倒是会来事儿,不过这鸟还入不得我的眼,你莫不是想拿个没人要的来唬我的吧?”
“哎呦,大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一家老小全指着这个小铺面过活呢,我们在这条街上也不是一两天了,全是仰仗大公子与肖家照拂,我怎么敢糊弄您呢?”
跟在一旁的东子狐假虎威地拍了拍赵老汉的胸脯,“谅你也不敢。”
“是,不敢,东子兄弟,你看这?”
“公子,这画眉我瞧着品相还挺不错的,要不咱们留下把玩吧,就当给赵老汉个面子。”
肖长青一把将鸟笼丢进了东子怀里,“蠢货!你懂什么?就这种品相怎能与他那只相比。”
“他?您是看上二公子那只了?赶明儿我带几个人去给您抢了来。”
肖月白一脸不悦地用力在东子头上扇了几巴掌,“抢什么抢,我肖长青是谁?这离城里还有我要不得的东西?我何至于去抢他一只鸟。”
“公子教训的对,是我小家子气考虑不周全。”
“蠢货!”
“大公子您有所不知,二公子那只我确实见过,的确是极品,如今南边闹得凶,林子里的鸟都被打散了,实在不好捕啊。”
“竟有此事?”
“听说四大家这几年不知得罪了何方高人,接连发生怪事,联盟内部闹得极其不稳,商贾们都不敢去那边走动了。”
“哼!”
“去去去,我家公子才不关心什么四大家联盟呢,我看你就是技不如人捕不到好货色,这店也不必开。”
“呃,东子兄弟,咱可不敢说这种话啊,我这店不能关门啊,大公子您可要多多照拂呀。”
“罢了。”
“多谢大公子!”
“走了东子!”
“诶!给你吧,你可要收好喽!”东子把鸟笼好好地放在赵老汉手里,装作认真的样子冲他点点头。
“诶诶。”
“公子为何不要了。”
“我本来也不喜欢养这些孱弱的东西,我就是喜欢他喜欢的。”
“那好办啊,反正这些日子二公子也时常不在胡府,咱们就去瞧瞧呗,公子说了不许抢可没说不能收礼啊,我有的是办法让胡四那个老家伙把画眉鸟送给咱们。”
“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我有的办法让胡四送给咱们。”
“不是,前面第一句。”
“第一句?二公子不在胡府啊。”
“那个病秧子不在胡府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没有告诉我?”
“公子只让我留意他的行动,可是他只是上街闲逛,并无异常啊。”
“上街闲逛?你真是蠢得可以,他那副身体能去哪儿啊?除了每月两次回府看他娘亲外,他几时出过门?”
“那,那兴许这阵子他喝了什么药寒疾好些了。”
“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又是请郎中又是做法事驱邪的,都说他得了不治之症活不过二十五岁的,怎会突然就好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敢当做小事,我养你能做什么?给我滚!”
东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求饶,“我的公子呀,小的是一时大意,公子您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别赶我走啊。”
肖长青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不屑地说,“起来,随本公子走一趟。”
“诶!公子要去哪儿?”
“哼!好歹也是我肖家的人,我这个做兄长的也该去瞧瞧。”
“诶!”
东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从地上爬起来,甩着手臂在前面给肖长青开着路。
“让开让开!都起开!”
两人还没走到胡府门口就遇上了急匆匆从里面走出来的肖月白与小春,他们走得十分急促以至于没有看到远处的肖长青。
“公子,快看,他们又出去了。”
肖长青看着眼前步履轻快的肖月白,心里自然有些盘算,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不急,跟上去看看。”
他们跟着肖月白在城中各处瞎转了几圈,也不见肖月白购置什么东西或是去哪里做什么?东子腿疼的实在受不住了,不由抱怨着,“他们究竟出来做什么?都快把城里放个底朝天了,可累死我了。”
“他越是故意兜圈子,越是有问题。”
“嗯,公子说的有理,那咱还跟吗?”
“废话!跟紧了。”
“公子您当心脚下啊。”
兜兜转转几番过后,肖月白终于可以放心地去鹤云堂了,这条路线是他打小就走过的,水中鹤怕人知道肖月白的行踪特意叮嘱他要多绕几圈再来。
“公子,咱们今日还是走后门吗?”
“嗯。”
“那个疯婆子上次抓伤了公子,我还是觉得您一人去见她太危险了,不如咱们明日多带几个人再来。”
“不行,此事不可宣扬,你也把嘴闭紧了,尤其不可告诉槿儿。”
“小的自然不会多言,我只是担心公子的安危。”
“我上次仔细看过了,她腰间的锁链是我师父特制的黑铁锁链,此链相当坚硬,一般人轻易打不开。”
“那小的在洞外给公子守着,绝不让他人靠近。”
“嗯。”
肖月白警觉地回头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人跟着他才放心地隐进了鹤云堂的后院。
“公子快看,他们进去了。”
“鹤、云、堂?离城何时有这么个地方?”
“他们这么谨慎小心,里面定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咱们也跟去看看吧,没准是二公子私藏了什么财宝呢。”
肖长青咬着后槽牙在东子的脑门上重重拍了一下,“你就知道财宝,胡家能有多少钱财?”
“那他们神秘兮兮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想打公子您的主意吧?”
“走,上去看看。”
肖长青自幼深受父亲肖守志的疼爱,请了全城最好的私塾先生亲授课业,还重金招揽来不少能人异士教授其武艺剑术,他也就更仗着自己的本事横行一方。
跳上鹤云堂的外墙对他来说简直太过容易,他轻松自如地在鹤云堂的屋檐上来回行走,可是却始终不见肖月白及小春的影子。
“奇怪,能去哪呢?”
“公子,你听,前院似乎有动静。”
“走。”
肖长青跃上前院的一颗银杏树上,定睛一看,他嘴角不自觉地笑了,“呵呵。”
“公子,您笑什么?是不是看见了?”
“是,看见了。”
肖长青正了正身子,坐在树杈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可急坏了身后屋檐上的东子。
“公子,您别光笑啊,那我现在怎么办?”
肖长青不理他,正看得出神的时候却不料被飞来的一只簸箩打了下来,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摔死我了。”
木槿气冲冲地站在他身边厉声质问,“你这个登徒子,猫在我家树上想干什么?”
“呃,小姐莫生气,这是个意外,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
“这里只有我一人,你倒是说说你来找谁?”
“这个,我。”肖长青支支吾吾地从地上站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快说!不然我可要动手了。”
木槿的步步紧逼让肖长青一时编不下了,他假意只好承认,“是,我是来找你的,自上次酒楼一别我甚是挂念,不知小姐可有挂念我?”
“小姐小姐,怎么啦?你在与谁争吵?”
“他”
木槿还没有说完话肖长青早已消失不见了,“小姐,后会有期。”
“你别让我碰见你!”木槿气得脸都白了,恨不得翻墙出去追上他好好教训一番。
“好了小姐,不气了,我刚才在后院好像看见小春了,或许是二公子来了,咱们快去看看吧。”
一听肖月白来了,木槿立刻浮上了笑脸,“真的吗?你看我今日妆容如何?”
“小姐美极了。”
“不行,我刚刚晒了药材,衣服上全是草药的味道,你去帮我换一件。”
“小姐几时变得如此爱美啦?”
“我一向爱美啊。”
“嘻嘻,小姐快走。”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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