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肖月白没有再去找木槿,她也难得忙里偷闲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浇花,整张脸上都挂满融融的笑意。
凝霜捧着刚刚晒好的花瓣走到她身后大声唤她,“小姐,小姐?”
“呀!你这丫头怎么走路都不出声的,吓我一跳。”
“明明是你没有听到嘛,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还不小心踢翻了那边的草垫,那么大动静你都没有听到,真不知在想什么?”
“是吗?我自然是在想新的香料啦,还能想什么。”
“我看不像,这几日小姐没事儿的时候就来院中浇花,还时常发呆傻笑,你自己瞧瞧这些花苗都被你浇成什么样了。”
木槿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看,原本整整齐齐的几排花苗如今都被水冲得歪歪扭扭了,她更觉得难堪了,赶忙放下手中的木勺故意清清了嗓子,“咳咳,这,定是你又偷懒了,我叫你好生照料这些花苗,你究竟是如何照料的!”
“我,小姐啊,这明明是你……”
“嗯?”木槿歪着脑袋冲凝霜皱了皱眉头,凝霜也只好把委屈收回了肚子里,撅着小嘴一脸不痛快地低下了头。
“好了,还与我犯上冲啦,快先救救这些花苗吧。”
“是。”凝霜不情愿地蹲在花苗边上用手整理起来。
“凝霜,我当真有发呆还傻笑吗?”
“我跟着小姐这么多年,虽说有些没规矩,但我从不敢戏弄欺骗小姐,我说出来的自然是真话,就看小姐信不信了。”
“呵呵,知道了,我又没有责怪你,不用这样给我使性子,你且说说,我究竟是怎么傻笑的?”
凝霜起身在木槿面前绘声绘色地演示了起来,“傻笑就是傻笑呗,你就是站在这里发一会儿呆乐一下的,比知道大小姐生孩子那时候笑得还美呢,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啊?我当真如此?”
“嗯嗯,就是就是,小姐你近日到底有什么好事儿了,是不是二公子的病有起色了?”
“嘻嘻,好像确实与他有关。”木槿说着说着脸上的神色有开始娇羞了起来。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是不是咱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
“小姐怕是与二公子相处太久有些乐不思蜀了,咱们当然是要回茶楼去啊,萧公子都多久没有见小姐了,他一定想你了。”
“那他可以来看我啊,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萧公子似乎不太喜欢二公子,他又怎么会来?但是他一定在盼着小姐回去呢。”
“对了凝霜,前日叫你准备的曼陀罗备好了吗?上次的香月白用着略见起色,我想再试一次。”
“早就给小姐备好了,我这就去炼香室里准备,早日治好了他咱们才能早日回去。”凝霜嘟着嘴走回了炼香室。
“回去?”木槿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她的心跳好像又加快了一些,“他几时才来呢?”
“少主,您就这样看着她们整日住在仇人的地方?用不用我去……”
“不用。”
“万一……”
“我自有分寸。”
“少主莫不是想钓鱼?”
“我母亲那里,近来可有异动?”
“夫人自上次看了少主的信之后便不再过问我等的行动,还命我全权听从少主调遣,她的病情看起来好转了许多,只是……”
“只是什么?”
“少主出生便与夫人母子分离,她想少主想得紧,每次我去探望之时她都会问起少主的近况,她十分期盼与少主见面,又生怕误了少主的计划,每次都生生地咽下了。”
“呼!走吧,先回去。”
“那这里?”
“留个人盯着便好。”
“是。”
木萧然翻身跳下鹤云堂的屋顶,与青鸦分头隐进竹林里。
经过两日不眠不休地炼制,一瓶新的香料终于制成了,木槿欢喜地跑到院子中央对着银盘一般的满月伸了个懒腰,“啊!凝霜!”
“诶,小姐我来了,怎么样?成了吗?”
“嗯,成了,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有有有,早就给小姐做好了,都在炉子上温了好几回了,热水也烧好了,你先回房中泡个热水,我这就把吃食端来。”
“嗯,真好,还是你最懂我。”
“我估摸着时辰小姐该出来了,就索性都准备好了。”
“累死了,你要快啊。”
“马上来。”
沐浴用餐完毕后,木槿才得以悠闲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小姐且歇着,凝霜给您按按。”
“不用,你先出去吧,这几日你也跟着累坏了,我这里不用你。”
“多谢小姐体恤,我不是怕小姐一个人待着容易瞎想嘛。”
“你这丫头,我看是你在瞎想吧。”
“嘻嘻,小姐啊,临走的时候萧公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看好小姐的,我只怕对萧公子不好交代。”
木槿抬眼斜了凝霜一眼,没好气地说,“坏良心的笨丫头,你是谁的人?”
“我自然是小姐的人啊,所以我才更要护好小姐,以免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你想多了。”
“我才没有想多,我看小姐怕是对肖家二公子动心了。”
“我有吗?”
“你确实想多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穿过窗棂传进了房中,木槿与凝霜齐齐朝外面张望,见是肖月白来了,凝霜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慌忙欠身行个礼退出了房间。
木槿起身将他迎进了房中,脸上浮起一丝惊喜与羞涩,“念安,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
“现在不是你该调息的时辰吗?今日不用吗?”
“我是心有牵挂,实在等不了。”肖月白双目含情地把脸凑到木槿耳边,他双唇间吞吐的热浪几欲将木槿融化,她竟有些站不住了,试探地与他对视。
“牵挂?你在牵挂什么?”
“你说呢?难道这里没有人牵挂我吗?”
“我,也不知你是牵挂我还是牵挂我的香?”
肖月白缓缓绕至木槿身后将她的腰紧紧环进自己臂弯,下巴压在她的颈窝,幽幽地叹气,“哎。”
“好了,我信你。”
“呵,当真?”
“嗯。”
肖月白这才放心地松开了手,“这几日没来,你过得可好?”
“我一直在忙着炼香,刚好你来的及时,不如现在就去试试吧。”
“这次有几成机会呢?我不愿看你太辛苦,你不必如此着急。”
“我不辛苦啊,前几日我见你用过加了曼陀罗的香后有些起色,于是我又做了一瓶出来,今日咱们试试,定会有好转的。”
“好,就依你。”
“那走吧。”木槿不顾自己的疲累拉着肖月白再次进了炼香室,她也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对肖月白动了情,只是每次靠近肖月白的时候她都无比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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