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呜……”
听到凝霜传来的口信,木槿整个人像中了箭一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才反应过来,“呀!是凝霜的口信。”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哦,没什么,是我的掌事婆婆来抓人了,我得赶快回去要不然会挨手板的。”
“那快去。”
“恩,月白哥哥再见。”
“后会有期。”
“我走了。”
木槿提起素纱裙边轻盈地跑远了,肖月白甚至来不及告诉他自己是哪里人,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看着那个小小的影子在自己眼里越来越小,他的眼神再次暗了下去,苍白的底色,毫无半点颜色。
“呼呼!月白哥哥,呼!”
“你怎么?”
肖月白瞪圆了眼睛,一脸诧异地望着正在他前方不远处喘着粗气的木槿,她涨红的小脸着实可爱,好似落日之前的霞光。
“槿儿,你。”
“月白哥哥,我,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你几时走?”
“家住离城肖家,明日启程。”
“离城?你也住离城?”木槿的眼里突然闪起了亮光,她疾走几步来到肖月白近前。
“是。”
“明日便走吗?”
“是。”
“那好,待我长大了便去离城寻你。”
“我等你。”
“嗯。月白哥哥,槿儿变个小戏法儿给你吧。”
“戏法儿?槿儿还会变戏法儿呢?”
“嘻嘻,其实也不算是啦,就是练来防身的。”
“那是什么?”
“你看好了。”
话毕,木槿从系在腰间的绛红色腰带上取下一个绣着木槿花式样的锦囊,小心翼翼地将一片形态极佳的木槿花瓣倒在掌心,而后附在肖月白冰冷的右手上,双手交握,朱唇轻启,内功心法由唇齿间生发,两人四目相对之际一道微红的亮光在交握的掌心倏忽闪烁。
“槿儿,这是什么功法?”
“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
“好。”
木槿毕起眼睛开始运气,肖月白也自觉不说话安静地站在对面看着她,只觉得掌心慢慢有了温度,进而整条右臂的血液好似也通透了许多,甚是舒爽。
“好了,月白哥哥你看。”木槿放开肖月白的手,指着他的掌心给他看。肖月白低头,一片娇艳欲滴的花瓣在掌心盛开,隐隐的还向外散着香气,那味道虽然清淡却直抵心肺,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这是?你把花瓣种在我掌心啦?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这是忘忧阁的功法,它叫点花术,好看吧?”
“这里真是个神秘的地方,我从来没有在哪本书里看到过这种功法。”
“其实这真的没什么厉害的,就是一个小招式罢了,都怪我学艺不精,其他的本领都不会,唯独习得这一招用来防身的。”
“防身?这又如何防身?”
“假如将浸泡过毒香的花瓣种入人体内,那会如何?”
“有毒?”
“哈哈哈,月白哥哥莫慌,这个什么都没有浸泡过,只是一片普通的花瓣而已。”
“哦,那它会不会消失?”
“不会,有了这个印记我就不怕认不出你了。”
“嗯。我懂了,我会等你,快去吧,小心一会儿真被人逮到了。”
“呀!我差点忘记了,凝霜还在下面呢,可别让她代我受罚,我真该走了,月白哥哥再会。”
“嗯。”
肖月白再次目送木槿离开,这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一趟风丘之行他觉得自己收获颇丰,虽然没有求到治疗寒症的香,但他遇到了可以改变他往后命运的大救星。
他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置于头顶的高度,的阳光直直投射下来,那只苍白到毫无血色的手居然变得透亮,掌心闪着莹莹的光晕,嘴角再次不自觉地开始上扬。
这一幕美妙的好比一幅画,肖月白有一些沉醉,但身后的胡四却十分冷静,他藏满心事的老眼早已将一切看穿,轻嗟一声,“成了。”然后转身进了别院大门,招呼随从们赶紧收拾细软马上动身返回离城。
“凝霜,凝霜?死丫头你躲哪去了?快出来咱们回去了。”木槿在凝霜平日里望风的路口四下寻找,可是不管如何叫都没有人应答。
“不会真的被抓了吧?”
“槿儿。”
“阿,阿爹!”木澜远低沉的声音还是将木槿吓了个不轻,她本能地从木澜远身侧弹开,嬉皮笑脸地说,“呵呵,阿爹,凝霜呢?”
“倒是个护主的丫头,要不是看她对你忠心不二,我定会罚她抄一百遍家规。”
“嘻嘻,阿爹,槿儿在屋里实在憋闷,今日刚刚出来透口气,您就莫要怪我了。”
“快随阿爹回去。”
“嗯嗯。”见木澜远的眉心稍有舒展,木槿这才放心地跑到他身边撒着娇牵起他的手,像往常一样说笑着走回北苑。
“阿爹今日不见客吗?怎么会有闲暇出来寻我?”
“你这个鬼丫头,知道阿爹连日来忙于见客,萧然又不在家里,你就借机出来疯耍啦?”
“嘻嘻,还不是逃不出阿爹的眼睛?”
“我今日无事想去看看你可好,谁知道你给我吃了个闭门羹。”
“阿爹,你是派萧然哥哥出去接东方家的提亲队伍了吗?”
“你怎会知晓此事?”
“我就是知道,你们有事总瞒我。”
“你既已知晓,那阿爹就不瞒你了,芙蓉的婚事是你祖母在世时就已定好的,拖到今年已经不能再拖了,你东方世伯的催婚信都快压塌我的案头了。”
“那他们这次来提了亲大姐就要跟着走了?”
“婚期定在下月初七。”
“下月初七?那不是很快就到了?”
“这些天你就好生留在北苑练功,不可到处招摇被人看到。”
“啊!阿爹,我不爱练功,你就不能让大姐过来陪陪我嘛!”
“也罢,不练功就不练吧,随便你怎么胡闹都依你,但你不许踏出北苑半步。”
“可是阿爹”
“乖女儿,听爹的,平日里你偷跑出来也罢了,左右这谷里再无旁人,此次来的人必定少不了,虽说我与东方家相交甚密,但毕竟几家之间还要相互约束,阿爹必须要更谨慎才行,还有啊,你这穿的是什么?赶紧回去换下来。”
“好好好,槿儿知道了,阿爹真啰嗦,整日都是这几句。”
“呦,现在就嫌弃你阿爹了。”
“哼!不用阿爹送我了,槿儿告退了。”木槿噘着粉嘟嘟的小嘴,胡乱向木澜远行了个礼便独自跑回了北苑,气呼呼的小模样把不苟言笑的木澜远也逗乐了。
“呵!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