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啥都不让晴晴吃。”
安子睿幽幽地来了一句。
站在旁边的杜夏彤凑了上来,一把搂过赵绮晴的肩膀,“走,今晚安子睿还点了不少刺身,去尝尝看。”
“行啊,我晚上也没怎么吃饱。”赵绮晴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空荡的胃,感觉还能吃更多。
“不可以,”傅西深低沉的嗓音重重传来,透着几分不悦。
“孕妇不可以吃刺身,这点尝试你们都没有?”
安子睿恍然后觉,抬手拉住杜夏彤作势要离开的肩膀。
“确实,你们俩个蠢货,孕妇不能吃海鲜这些。”
杜夏彤愣住,眉眼间划过一抹呆愣。
“是这样吗?我给忘了。”
安子睿抬手,招来服务生,“去给这两人下两碗清汤面。”
“我想吃酸汤的。”
赵绮晴仰头,口齿间传来几分想吃的垂涎欲滴感觉。
安子睿轻轻颔首,眼里极尽宠溺,“没问题,我让后厨给你们俩单独开小灶,阿深要吗?”
傅西深摇了摇头。
于是,他转头跟服务生简明扼要地交代完,转过身看向站着的三个人。
“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坐回去等吧。”
正说着,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谁的电话?”杜夏彤听到声音跟着看过来。
安子睿从口袋中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蹙了蹙眉。
他犹豫了几秒钟后接起,“您好,哪位?”
随着电话沟通的时间线拉长,安子睿整个人的面色也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好,我马上过来。”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从一旁的椅背上抽出自己的西装外套。
“怎么了?”杜夏彤又问了一遍。
“朋友那边有点儿事情,让我现在过去,你们吃,不用等我了。”
安子睿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拿起车钥匙就要走。
几个人不明所以地眼睁睁望着他,只见他走了一半又折回来,凑在杜夏彤的耳畔低低说了些什么。
杜夏彤点了点头,还叮嘱道“那你注意安全。”
安子睿的身影逐渐消散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我哥干嘛去了?”赵绮晴好奇地看向杜夏彤。
只见她努了努嘴,淡淡道“林倩在抢救,他朋友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赵绮晴的心里陡然划过一抹不平静。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就这么任由他去见林倩了?”
“那有什么不行?”
杜夏彤面色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往往表面越平静的人,内心很容易掀起一层惊涛骇浪。
“小彤,你真的没事吗?”赵绮晴还是不放心,朝傅西深投过去一道征询的眼神。
傅西深望着杜夏彤面色平静如常,犹豫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要问最好,不然也是白添乱。
“两位小姐,您们的面好了,请趁热吃。”
赵绮晴端起面前的碗,大快朵颐。
她不时地侧眸看了一眼旁边沉默寡言的杜夏彤。
只见她一个人独自沉默了一会儿后,拿起筷子跟着狼吞虎咽。
“子睿呢?客人都在呢,他怎么找不着人了?”
安夫人从长辈那一桌走过来,原本是想跟安子睿说些什么,结果发现他人不在。
“妈,我哥有点儿事,怎么了?”赵绮晴帮着杜夏彤回答道。
安夫人皱了皱眉,不免嗔怒了一句,“这孩子,客人们都还在这儿呢,一个人瞎跑什么!”
赵绮晴瘪了瘪嘴,没有发言。
“马上你舅爷爷他们要回去了,老人年纪大了,我想让子睿送一送的。”
“妈,我来吧。”傅西深拿起外套,跟着安夫人朝那桌走了过去。
今天晚上都忙于应付家里人这边,但是安子睿却突然缺席。
安夫人他们只能笑笑,搪塞过去。
与此同时,港城医院。
冰冷刺目的白炽光打在走廊间,勉强照亮了整个走廊,尽头的‘手术中’灯牌骤亮。
急促而稳健地脚步声在静谧的氛围内嘀嗒嘀嗒响起,隐隐带着几分渗人的恐怖感。
“人现在什么情况?”
安子睿人还未到,声音先到,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一个人孤零零倚靠在冰冷墙面的任远洲身上。
任远洲已经站在原地许久,人显得有些麻木。
他表情僵硬地站直了身子,双眼空洞无神地望向安子睿。
“她……”想说话,却嗓音沙哑。
看着落魄失神的任远洲,安子睿抿了抿唇,伸出手递给他一瓶刚刚买的水。
“先喝点吧,你已经待了多久了?”
此时此刻,任远洲也不客气,道了声谢接过水如猛虎灌嗓。
喝了点水之后,他感觉整个人好了很多。
“人已经进去几个小时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就怕……”
剩下的话,他不敢说出口,那是永远也无法足以鼓起勇气去思想的可能。
甚至,是最糟糕的结果。
距离上一次来医院,好像也没有过去很久。
“医生让她做手术,她一直不肯,拖着拖着,现在身体免疫力也跟着下降,很难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情况。”
说完这些,任远洲长长地叹了口气,仰头看了一眼雪白的天花板,望出了神。
林倩经历了这么多,现在还要在人生的独木桥上走一遭,实在让人可怜不已。
“我这段时间也有留意,在u国有一家专门针对哮喘治疗的专家医院,你有没有兴趣?”
“u国?”任远洲错愕了一瞬。
安子睿点了点头,“我和我太太一起找的。”
“你太太?”任远洲说不上来是什么反应,轻哼了一声,“妻子帮着丈夫的前任联系医院?”
这个现象说出来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安子睿并不打算对此多做解释,轻轻颔首,“去不去,看你,林倩现在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吧?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往往是自己。”
这句话,任远洲怎么会不明白。
他垂在裤腿边缝的手朝紧攥了攥,眼眸地段酝酿着汹涌浪涛。
“我不是威胁,你可以再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