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雲翊坐起身,将金雀方枕枕在了身后“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才说?”
羽裳短叹了口气,“我本想等你早上醒了,再告诉你的。”
“等早上醒来,证据早就被销毁了。”殷雲翊没想到,竟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干坏事,冷冷道“你给本王说说事情经过,越详细越好。”
羽裳点头,花了半炷香时间将自己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了殷雲翊听“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没有人承认下毒。”
“等等。”殷雲翊打断了她的话,问道“怎么全程都没提到亦墨?”
羽裳还以为他猜出是谁下毒了,期待的目光瞬间低沉,摆了摆手解释“他身子不适没出来活动过,应该是没有嫌疑的。”
殷雲翊听着她果断的推测沉默了一下,“不一定。”
“那我再出去好好看一下现场,也许真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羽裳转身掀帘下车,她借着月光刚靠近被风吹灭的篝火,却无意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察觉身后有人,这才回头露出了一个清秀的侧脸。
“北辰秋?”羽裳认出了他,蹲在他的身旁问道“你在干什么?”
北辰秋往旁挪了一步,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刚刚用银针使过蛇肉,篝火外的蛇头没毒,我怀疑是木柴有问题。”
“木柴上若有毒,通过火的燃烧的确会让蛇肉变质。”羽裳说着就要伸手碰木柴,被北辰秋一手拍了回去。
“既然怀疑有毒还碰,你是不是傻?”
羽裳像小猫般受到惊吓,整个人浑身一抖,水灵的眼睛蓦然睁大“噢,谢谢。”
“别那样看着我,我还没原谅你。”语毕北辰秋傲娇别过头去,带上布手套的他拿起一根木柴仔细研究了起来。
“那件事是我的错,对不起。”
羽裳说完屏住呼吸,生怕北辰秋不接受她的道歉。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句“对不起”北辰秋等了很久。
他原以为羽裳这个高高在上的翊王妃,不会低头向一个平民道歉。
但事实上,这位王妃只是空有一个头衔,但从来不会摆架子,也不会因为自己身份尊贵而目中无人。
现在有这三个字,他内心释怀了,但他也不说“我原谅你了”之类的话,而是把另只手套摘下,默默递给羽裳。
羽裳知道这是原谅的意思,喜出望外地接过手套带上,然后拿起另一根木头烧焦成黑色的部分,上面的纹路全都烧没了,黑糊糊的看不出什么。
北辰秋灵机一动,从地上抓了几只小虫放在木头上,结果它们没爬几下,就和之前的蚂蚁一样死在了上面。
羽裳看呆了,两人瞬间锁定木头有毒,这时只要知道谁接触过木头,谁就最有嫌疑!!
“我去叫他们过来,你去叫师姐她们吧。”北辰秋站起来时眼前有细碎的模糊,可能是贫血的原因,他迈着踉跄的步伐走向了马车。
北辰秋成功将男生们摇醒,羽裳这边进展却不是很顺利,蓝夕在太子车上,暮雨和碧瑶倒是起来了,但另外两个师姐以不是自己为由推托,用薄毯蒙住头拒绝交流。
“你们先去吧,我来搞定。”羽裳让她们先去篝火处,对于这两位左劝又劝劝不动的师姐,只好搬来了万能理由“王爷有请。”
这四个字犹如劈天惊雷瞬间将两人劈醒,陈凤和敏慧像两个僵尸一样僵硬坐起,几秒穿好衣服和鞋跳下了马车。
羽裳内心憋笑,来到篝火旁见众人中间坐了个身姿挺拔的人,她想都没想就走过去坐下,殷雲翊见到她,终于说第一句话“现在给你们坦白的机会,若闭口不说,本王将严肃处理。”
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承认是自己。
“北辰秋不是说木柴有问题吗,谁接触过木柴?”羽琊说完后知后觉地看向白展,音量突然放小,喃喃自语“不应该啊”
“不是我。”白展摆手,内心想自己好心拾木柴,到最后却成了凶手,这也太冤了吧。
殷雲翊相信白展的人品,发出冷沉的声音“除了他。”
陈凤气鼓鼓地嘟起嘴,“就是白展在拾柴点火啊,我们都在处理蟒蛇”
敏慧想起还有殷亦墨也帮白展搭了木柴,但内心想他应该不会做出如此荒谬的事情,于是跟着点了点头。
白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木柴上有毒,还是谁故意陷害,后来抹上去的?
他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终于在脑海里忆起一个人“我记得,大皇子也帮我搭了几根柴火。”
敏慧是殷亦墨的追求者之一,第一个出声质疑“大皇子怎么可能下毒,他没理由啊。”
陈凤觉得有道理,“是啊,这会不会是个误会,没准这树本身就有毒呢?”
如果是个误会那可真是闹大乌龙了,羽裳问白展“你在哪片树林捡的柴火?”
白展回答“西南角木桥边。”
“走,去看看。”羽裳看向殷雲翊,没想到他竟先一步走向树林,不一会儿就从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到只能看见他身后摇曳的树枝。
“姐夫好身手。”羽琊在内心赞叹,抬步跟了上去。
残缺的木桥下是一片清澈的湖水,在朦胧夜色的照耀下,水面泛起波澜的银光,偶有飞虫煽动翅膀经过,惊得一旁的树叶也跟着抖了抖。
殷雲翊朝远处望去,几棵矮树有明显被砍伐痕迹,他看着上面带着虫洞的裂痕,墨眸凝了凝。
的确是树有问题,不止这一颗,其他树也不例外,但这些小洞看久了并不像虫洞,到像是针刺进去的。
“王爷,你可发现了什么?”羽裳见他不语,自己又没看出什么疑点,故问道。
他抬手指向枝叶间那几个瘪下去的小果,“这片树木被人动过手脚,上面生长的果实也成了黑色。”
羽琊放眼望去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树会结果。”
羽裳收回视线,眉宇间浮过一抹担忧。
给树下毒的人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