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嫌疑人见羽裳将目光投来,刚想跪下膝盖一酸,又站了回来“王妃我们昨日跪了好久,今天就不跪了。”
“都免跪,你们跟我说说,那晚从头到尾到底发生了什么,越详细越好,说得最多者我赏他”羽裳犹豫一下,从袖中摸出一个元宝模样的东西,让三位嫌疑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一锭银子。”
“我,我先来!”银到会发光的银子仿佛有神奇的魔力,让第一位嫌疑人咽了咽口水,仿佛透过银子,看见了自己用银子买鸡腿的模样,舔着嘴巴回忆起来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们三人约着在怡红院对面的小巷子内见面,正商讨怎么躲过打手们进入地下室,就听见有一个路人走过,说听闻地下室内有奇珍异宝,还有不少小厮看守在外,断定我们是混不进去的。”
“然后我们不信邪,走了那条从后院那条通往厢房的小道,发现小道的铁门是虚掩着的,我们从小道进去就看见三具女尸,还有一只脚上染血的狐狸,真没见到人,然后我们就头也不敢回的跑了。”
齐珊听完,蹙起了眉心“你们既然知道地下室有条小道,那之前赌场的小厮们和掌柜也知道咯?”
另一嫌疑人为了银子,也开口道“其实不止店内的,店外一些耍赖皮的老赖和经常来的老顾客都知道。”
第三个嫌疑人耸肩表示无奈“这个范围就广了,也排查不了谁。”
此言一出,羽裳立即否认,“其实也不广,养狐狸的人可不多,你们有见过谁养狐狸?”
此时衙门口响起一番动荡,整齐的脚步声仿佛要将土地震裂,殷雲翊率领士兵们朝羽裳这边走来,她仍然沉浸在谁养狐狸的问题上没有转身,齐珊却是反应很快地朝殷雲翊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羽裳闻言转身,只见殷雲翊与她擦肩而过,直径走上了公堂的靠椅坐下,朝士兵们挥手“将尹殇带过来。”
被士兵架起两臂的尹殇正不停地做出想挣脱的反抗,但他却挣脱,手上的束缚就勒的越紧,最后没了力气反抗他只好认命,由士兵将他的脑袋按在地上,听从殷雲翊的发落。
殷雲翊微掀眼帘,淡淡道“知道本王为什么押你么?”
尹殇没说话,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他。
“以前你在城东山头和土匪争地盘,用了什么卑劣手段本王都视而不见,但这回你杀了王府的侍卫,也就等于将刀架在本王的脖子上。你以为将侍卫投井一走了之,本王就不知道人是你杀的?”
殷雲翊虽是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但狠戾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尹殇内心最后一道防线,直击他内心深处,叫他在暖春天也能感受到寒冬刺骨的凛冽。
尹殇很能忍,不管殷雲翊怎么问,都闭口不说话。
殷雲翊见他不语也不勉强,而是继续用言语刺激道“慕诗情从王府逃离那晚,要不是有你的接应,她能跑到哪里去?”
一提及慕诗情,尹殇眼角闪过一抹银光,直起胸膛道“此事与我无关,就算你要再我头上乱扣屎盆子,也得讲究证据吧?”
白展站一旁都看不下去了,直言道“你杀完人还能跑去怡红院花天酒地的享受,难道就没想到过美人与酒?”
美人?酒?
那晚他的确被美人灌得天花乱坠,难道是他酒后吐了真言?
跟踪过尹殇几日的慕诗情,早早地趴在了衙门的灌木丛中偷听,这几日她从未见过尹殇与其他女子有过相处,却在白展口中得知,他不仅有和女子相处,还去了怡红院那种肮脏地方??
她倏地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的心更痛。自认为找到了真爱的她,却没想到只是从南墙撞完,又撞上了东墙。
“玄武门门主到——”通报声骤停,玄武门老门主携着一些礼品走进公堂,皮笑肉不笑地对殷雲翊施礼道“初次见面,老夫准备了一些薄礼,还望王爷笑纳。”
白展上前喊停,将要将礼搬上公堂的弟子们拦下,对老门主微微颔首回答“王爷一向不收贿赂,门主还是拿回去吧。”
老门主一个尖利的眼神让门下弟子将尹殇扶起,转瞬目光又变得柔和起来,赔笑道“犬子不才,老夫在此替犬子给王爷赔给不是。”
殷雲翊面对老门主震慑的气场也毫不畏惧,看了一眼坐在帘幕后太师椅上的县令,冷笑一声“他哪是不才,是杀人加包庇罪犯,罪上加罪。”
老门主来之前只知道,尹殇好像在潇湘书院藏了个犯罪的女人,没想到他还杀了人,真是白瞎学了十年武功,从不用在正道上也就算了,还在准备参加武林大会的节骨点上杀人。
真是跟人沾边的事,一点也不干!
老门主负在身后的手暗暗一攥,眉心的川字紧了紧,眸色暗沉道“江湖上一些打打杀杀都再正常不过,犬子性格好胜,若冲撞了王爷,我带回去教养就是。”
“公子杀的是王府侍卫。”身后的护法及时提醒,让门主的脸色更黑了。
公堂忽然安静下来,坐在帘幕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县令,终于开口沉声道“门主请回吧,尹殇还涉及狐妖一案,今日是不能跟你回去了。”
“什么?”老门主瞳孔震惊,差点站不稳脚跟的倒向身后护法身上,身子刚一斜就立即被护法扶了起来。
尹殇没有老门主定力强,身子软在弟子身上,隐在袍间的两腿发抖,向老门主投出求救的眼神,小声呢喃“爹救我。”
老门主急了,气得白胡须飞起“狐妖一案,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县令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只要是怡红院的常客都会接受问审。尹公子恰好和狐妖手下的最后一具女尸关系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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