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会醒来的。”羽裳凤眸透着一分坚定,补充道“只要有纯火灵丹,还有千叶雪莲,他的病就能好。”
语落,整个大厅陷入了沉默,东替侯纠结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云太妃对视,也不敢去看羽裳炽热的目光。
“王妃,不是我们不给。纯火灵丹世代相传,是老祖宗给定的规矩他不能改啊,违背了老祖宗,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慕夫人一直很迷信,坚信老祖宗的东西碰不到,会坏了运势,所以她知道羽裳的目的,连忙拒绝了。
“难道,你们真的可以眼睁睁看着王爷就这么无药死去?”羽裳颤抖着泛凉的手,扶着一旁的桌案站起身,眼底充满了绝望,她真没想到,人心肉长,夫人怎么可以如此绝情。
东替侯急了,他如坐针毡,也跟着站了起来“自然不想,老夫也在想其他可以弥补的办法。总之这纯火灵丹,老夫是真的,真的不能擅自替老祖宗做决定。”
“这么多年你们还是如此顽固不化,当年诗意的娘是怎么走的,一颗纯火灵丹能比命值钱?”
云太妃听到这是彻底恼怒了,她拍着桌案,拍掉了指盖上的红蔻丹甲,折成了两半,苍老的手背暴起几条青筋,双眸血红得可怕。
平日云太妃有多温柔,发起火来就有多瘆人,她刚拍桌案的那几下,羽裳觉得连脚踩的地板,都跟着抖了抖。
慕画意时隔多年,又听见别人提起自己逝去的娘亲,眼泪如雨挥下,以至于又勾起了她那段失去娘亲的痛苦回忆。
她好不容易在私塾拿到全科满分,争取了带上娘亲一同与自己去巫苏游玩的资格。
可娘亲却在巫苏爆发瘟疫潜伏期时,染上了火芥子毒,当时有人说纯火灵丹可以救命,她求着东替侯将“传家宝”拿出救母亲。
东替侯先是答应了,可当他们回国后,东替侯与本家几位叔伯开会商讨后,却反悔了,她的娘亲便死在了梅花盛开的冬日。
所以慕画意讨厌冬日,再过几日就是娘亲的祭日,她一度自责是自己害死了娘亲,可长大一想,觉得父亲也有责任,他怎么能为了老祖宗那点传承,便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救呢?
云太妃似乎也注意到了偷偷抹眼泪的慕画意,眼底没有半点愧疚,而是带着太妃的威严,直接下命令道“本宫今日不是来通知你们的,而是直接来拿,就问你们到底给不给吧!”
东替侯固执的很,面对云太妃的施压,挺直身子,摆出一副其奈我何的模样,灰褐的眸子闪出凶光,斩钉截铁道“慕氏祖先流传下来的传家宝,寓意着风调雨顺,是慕氏祭奠逝去祖先的信物。就算是陛下来了,我也不会献出!!”
云太妃终于忍不住站起身,从主位走下几步来到东替侯的面前,暴跳如雷地抬起断掉丹甲的食指,破声大吼“慕守扬!你想气死本宫是不是!”
她吼地发髻上的珠串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在半空中打着晃晃,这是是整个大厅唯一动态的东西,其他人都处于静态,连眨眼都不敢眨。
慕诗情也没想到,一向温婉慈善的云太妃,发起飙来居然如此猛,她这个向来做和事佬的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动,生怕自己也和父亲一样,遭到云太妃的嫌弃。
不过慕诗情看着此情此景,脑海中突然升起了一妙计,随即她看向身旁的侍女绮兰,在绮兰耳畔低语了几句。
绮兰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最后只得从命地悄悄退出大厅,走向了膳房。
慕夫人见丈夫被刁难,连忙走上前跪在云太妃面前,扯着她华贵的的裙摆,求情道“云姐姐,求你放过老爷吧,他身为一家之主也不容易,要是将传家宝献出,他恐怕会遭到族内长辈的责骂,严重点长辈们还会收回纯火灵丹的保管权,届时你让老爷颜面何存”
云太妃一脚踹开她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凤眸闪过一丝厌恶,强硬的语气变得颤抖了起来“我念你是同胞胎妹,且不论你以下犯上的罪行,雲翊可是你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就忍心看着他这样死去?”
“我”慕夫人有些心软地回头看了一眼东替侯,在得到他的无声摇头,她只得闭上疲惫的双眼,淡淡道“不忍心,但请姐姐高抬贵手,另寻他人吧。”
正当云太妃打算以权力压,面前这顽固不化的两夫妻时,绮兰突然大叫了一声“侯爷,夫人,小姐病倒了!”
众人齐刷刷地朝她望去,只见她两腮微鼓,口内似含了什么东西,下一秒鲜血似喷泉般涌出,淋湿了她脚下的地毯。
“情儿,你这是怎么了!”慕夫人不顾挡在身前的云太妃,从地上爬起直奔慕诗情倒下的位置,搂着她抱在怀里,焦急地用绣帕遮掩着她失态的模样。
“娘,我好像得病了。”慕诗情努力将眼球翻起白色,浑身不断地抽搐,一双白净的手垂在鲜血旁,鲜血染红了透明指甲,黏糊糊的。
她将手微微抬起,模仿着话本情节想为慕夫人擦掉眼角激动的泪水,又颤抖着垂了回去。
羽裳鼻子灵得很,刺鼻的猪血味涌入她的鼻腔,差点惹得她要打喷嚏,她连忙捂住嘴巴,咬着牙闷了回去。
“情儿你不要吓娘啊,你这究竟是怎么了?”慕夫人心疼地抱着慕诗情,心情复杂。
绮兰按慕诗情的计划,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神情慌张道“回夫人,小姐昨日误食了荆毒草,还以为熬一熬吃点药就能好,结果今天就这样了”
慕夫人目光如炬瞪向绮兰,伸手抓着桌案上的瓜果就朝绮兰扔了去“你这死丫头,情儿的饭菜里怎么会有这种草!”
“奴婢,奴婢不知啊”绮兰无故背锅,说话间偷瞄了一眼慕诗情,只见她干脆不装了,两眼一闭倒在了慕夫人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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