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家啊四皇子,你回家了我可怎么办!”
这声音是从巨灵神像身后传来的,听起来不像巨灵神那个中老年纪的声音,倒像个年轻小伙子。
羽裳举起火折子朝巨灵神像那照了照,果然看见了一个探出头的人,但是洞太黑,只能勉强看出那瘦小体型不是巨灵神。
殷俊被点名,老实抱着头眼睛都不敢抬起,过了好半天这才摇头否定“我不是什么四皇子。武神在天有灵,你可千万别去找四皇子,那四皇子胆小又害怕,怂得很。”
“你不是四皇子?我看着挺像啊。”少年说着就要从巨灵神像后走出,殷俊正好眯起眼往那看,看见一道影子拉出两米长的人,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你别,别过来!我承认我是四皇子,以后我去庙里上香祈福,谁也不拜就拜您,让您香火旺盛,在天庭过得有滋有味,不愁吃不愁穿”
少年听他一番话,走出神像当真定在原地不敢动,只是开口道“四皇子,我找齐碎片了,这些碎片都给你。”
说完少年扬了扬手中的十几张碎片。
羽裳总算知道这洞,许多处爬满青苔的凹槽为什么都是空的,原来都被眼前这位少年拿走了,她不由开口问道“你是谁?”
“你管我,反正我是来给四皇子送碎片的。”少年脖子上围着长巾看不清脸,他见殷俊不敢上前接碎片,干脆将手中的碎片拼成令牌,将多余的碎片随手抛到巨灵神像的脚底下。
他再次举起令牌,朝大声殷俊招呼道“四皇子第六鼓声快响了,拿着令牌赶紧出森林吧,不然就算弃权了!”
还有这等好事?
殷俊深度怀疑自己的白日梦还没醒,抬手便打了自己一巴掌,力度又狠又快,发出一阵清脆打脸声。
“啊好疼,是真的!”他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走到少年面前“你为什么白送令牌给我,是不是另有企图,嗯?”
少年一手放在殷俊耳朵旁,对他小声道“我是苏妃娘娘的小外甥,她怂恿我报名赤霄宗,然后在武试助您一臂之力,这样我就能成为九品芝麻官了!”
“买卖官位,母妃她疯了吧?”殷俊慌乱的眼神瞥了一眼羽裳所站的位置,却发现她不见了。
少年才没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和殷俊唠嗑,一边将他往洞穴外推,一边道“没买卖啊,是我自愿帮你的。”
殷俊摇了摇头,立在原地像一块大石头“不行,我走了王婶怎么办,留她一个女孩子在这”
“走吧,走吧,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少年连拖带扛,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殷俊弄出了洞穴,殷俊不舍得看向洞穴,最后还是乖乖上马,驾驭着黑马跟着少年奔跑了起来。
羽裳方才不见,是去捡漏去了,巨灵神的脚边留有三四张被少年抛弃的碎片,里面有羽裳千寻万寻也没找到的“仙娥脸”。
“仙娥脸”上还沾着冰凉的泉水,泉水那边是羽裳没有去过的地方,难怪她一直找不到了。
而后她又在碎片内翻找几下,其他两张也正好是她缺失的,巨灵神头和尾的碎片。
这样一来,她也拼凑起了一整块令牌。
剩下三张靠捡漏得来全不费工夫,虽然不费功夫,但却违反了考纪,羽裳心中有愧,照着路线骑马出了森林,踩着第六声的鼓点出现在众考生面前,引起一阵喧腾。
此时的羽裳,和刚进琴风森林的羽裳判若两人。
进琴风森林前还是光鲜亮丽、楚楚动人的美人儿,一出森林就变成了满身泥垢,面黄憔悴,跟从泥潭滚了一圈出来似的,浑身还散发着混杂泥土的草根味。
众人被她熏得往后退了几步,马纯纯在第五声鼓点结束就出了森林,上下瞟了羽裳几眼,嘲讽道“这王妃怕是掉进泥坑里去了吧?”
洛菲意更早,第四声鼓就集齐碎片拼成令牌出来了,她双手环抱着,嫌弃地用手帕捂着鼻子,唇边浮过一丝讥笑“那可不是嘛,王妃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又踩着鼓声出来,想必一定是集齐了碎片吧?”
羽裳没想到那些考完的考生还没散去,早知道就不扮鬼了,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凤眸,正瞥见那几个被她吓过的考生站在一旁,对她指手画脚地批评着。
想必都是一些坏话吧,羽裳也不去理睬,从布囊摸出拼凑好令牌,交给了千里嵩将军。
千里嵩将军将令牌握在手中,确保完整无差错,交给了一旁的监牧,将羽裳带到了一旁“王妃,带着完整令牌走出琴风森林共三十一人,你是第三十一个。”
“啊”羽裳这回知道自己又是吊车尾,发出了一声遗憾的感叹。
千里嵩将军被羽裳的反应惹笑,继续道“但据我所知,三十一位考生当中,有些人接受了别人的恩惠,或者某些考生“舍己为人”并不是独自完成的。”
这,这是什么意思?千里嵩将军怎么知道考场内的事情,难道考场内也设有监牧不成?
若监牧们扮成考生模样混杂其中,观察考生的考试行为,以及获取碎片的渠道,那可怎么办,她的三个碎片都是捡来的,千里嵩将军是否也知道呢?
千里嵩将军双目有神,仔细观察着羽裳的表情,问出了对每一位拿着完整令牌的考生,都问过的问题“所以我想问王妃,你是否有受到别人的恩惠,或者徒劳获得了一些碎片?”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无非是有或者没有,但却是考验着一个人的人品和诚信。
但当时羽裳捡碎片的时候,洞只有她一人,因为殷俊被一名自称帮他的考生拉走了,所以这洞里应该是没监牧的,既然没有监牧,就意味着她有撒谎的空间。
“我”羽裳如果回答没有,她也许可以蒙混过关考取赤霄宗,但如果她回答有,那她就彻底失去了进入赤霄宗,当一名赤霄弟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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