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马车突然受到一阵撞击停在了原地。
羽裳坐在车内,整个身子都受惯性向前倾斜,她扶着车壁才勉强坐稳,此时窗外突然插进一把剑,横在了她的颈脖前。
窗外白色烟雾弥漫天际,催泪散迷了侍卫们的眼睛,几名黑衣人趁机在烟雾中,直接用短刀封了侍卫们的喉,让他们在无声中倒地死去,不留下一点痕迹。
羽裳呼吸一滞,目光顺着长剑看向窗外面覆黑纱的黑衣人,只见他穿着一袭靛蓝窄袖长衫,鬓发整齐,眉目间布满杀意。
“遇见我,你的死期到了。”剑的主人暗暗道,随即一瞬翻窗入车,手中长剑的位置没有变,只是羽裳的位置变了。
他将羽裳搂入怀中,捂住她想要发出声音的嘴巴,看了一眼前方被换下的车夫“去魄伤峰。”
不男不女的声音落下,马车再次启程,只是这一次的车速比以往更快了。
“唔,唔——”羽裳挣扎地想要从他身上起身,奈何冰凉的剑身抵着她的下颌,让她挣扎的幅度逐渐变弱。
羽裳一双美眸怒瞪着他,心下一横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个痛快,她伸手反抗,与杀手在车内扭打了起来。
车厢还算宽敞,两人坐着打的空间绰绰有余。
只见羽裳张嘴狠狠咬了一口,杀手捂着自己嘴的手。
杀手内心嗷叫一声,但他忍耐力很强没有缩手,皱着眉头,放下握着剑柄的手,用剑尖往羽裳的衣襟一勾,解开了她衣襟上的第一颗扣子。
“流氓啊!”羽裳的话被闷在了白净的手掌内,她连忙系上扣子,一双眼睛瞪得更红了,红意渐渐遍布整张小巧脸庞。
杀手得意地坏笑了一声“知道就安分点。”
眼见窗边飘起帘幕,显示的房屋逐渐稀少,应是快出城了,羽裳想要逃生的心情就更为急迫,她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杀我?”
“不是我要杀你,雇主给钱,替人做事罢了呃!”杀手见羽裳模样水灵,多嘴了一句,可谁知道他话还没说完,胸前便被羽裳重重捶了一拳。
这回杀手痛苦到眼泪都飚出来了
羽裳看着她的反应,冷静推测道“原来你是个女杀手。”
杀手见压低声音装不下去了,抵在羽裳面前的剑往她白皙的皮肤上划开一道口子,声音夹裹着前所未有的怒意“你是不是有病?”
羽裳见她痛到颤抖地开了几道指缝,直接将她的手拍开,斜睨了她一眼“你才有病,病到为钱违背良心。”
“你”杀手看着羽裳颈脖处止不住流出的鲜血,欲言又止,干脆别过头不再多言。
要不是慕诗情非得看羽裳被折磨致死,杀手早就一刀两断了她,害得自己被咬手还被袭胸,真是亏大了!
她内心想着等送羽裳归西,她定要回去,让慕诗情再加一道赏金不可!!
羽裳一开始感受到颈脖有丝丝凉意,她以为是剑冷没有在意。但如今颈脖开始发烫,缓缓有红色鲜血滴落在她的手背上,触目惊心的红,令她惊慌失措。
她连忙抽出袖中手帕,将其折叠几番系在颈脖间,止不住的鲜血让她的心情跌入低谷。
“既然我会死,那你也别想苟活!”羽裳话音中带着一丝冷冽,愤怒席卷大脑,令她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她放完狠话,便开始上手夺取横在眼前的长剑,得知对方是女的,她愈加无所畏惧,尽管在争抢中,剑身刺伤了她的手心手背,她也没有丝毫退缩的动作。
杀手眼瞧不妙,死死握住剑柄,另一只手突然从腰带内取出一淬了迷药的银针,毫不留情地往羽裳的后颈扎了去。
“啊——”羽裳尖叫一声,收回血肉模糊的手想要去拔出后颈的银针,可一切都晚了,迷药顺着针尖侵入羽裳的内,血液中,渐渐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失去反抗的力气。
她狰狞抽搐着发白的面容,眼白被痛得翻起,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得了白癜风的鬼。
在她倒向车壁,合上眼的那一刹那,她听见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副门主,魄伤峰到了。”
宗人府内。
旭王靠在掉漆的灰色石墙上,身上穿了件单薄灰色的囚服,他的手脚皆有冻疮,神情看起来很是憔悴,一点也没有他当年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样子。
牢房内唯一的光是三米之高的铁窗,微弱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更加落魄与沧桑。
是时,几阵脚步声响起,而后就是几位衙役出现在他的牢房面前,他们的身后跟了一位,与这个牢房格格不入的人。
少年还是当初那张惊艳世人的脸,但看他的眼神,却从当初的羡慕变成了同情。
旭王认出了殷雲翊,殷雲翊也快速和他四目对视了几秒,最后不忍心地收回视线,暗自叹了口气。
“翊王,好久不见。”旭王直直地望着殷雲翊,眉眼虽多了几道细纹,还是那般温柔。
殷雲翊的墨眸间似有泪光闪动,他挥手遣散了身旁的几位衙役,蹲下身与旭王平视,给予他最大的尊重,缓缓道“旭兄,我也许久没这样唤你了。”
“自己过得好吗?”旭王见衙役们离去,忍不住又问道“他有没有为难你?”
这里的他,自然值得是当今圣上殷帝,也是旭王最不愿提及的人。
“我过得很好。”殷雲翊故意回避话题,他今天来不是诉苦的,而是来给旭王撑腰的。
他之前为了旭王能在宗人府过得体面些,给了衙役们不少赏银。
那些赏银,都够他们大手大脚花个五六年了,可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旭王?
旭兄得不到答案眼神有些失落,隔着铁门继续道“过得好就行。你要记住,父皇让你掌兵权的用意,可千万别轻易交出去了。”
殷雲翊遇见旭王话都变多了,可见他是有多么喜爱他这个三哥。他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听闻旭兄在这狱中备受折磨,可是有人故意为之,你尽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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