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雲翊望着羽裳纤细娇弱的背影,刚想追上前解释,发现自己上半身还是的,脚步一顿,倏地握紧了青筋暴起的拳头。
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林楚榆的替代品,她与我而言不过是青梅竹马的妹妹,我为她的死感到惋惜。方才之所以亲你,是想让你明白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性,你为什么不听完我本王解释,就将我推开了
夜晚的长风吹起他鬓角的青丝,弯起了一道清冷弧度,他的双眸间似凝着一摊化不开的浓墨,死寂无光。
羽裳跑着跑着突然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她抱头痛哭,只觉得大脑无比混沌,像是一团理不开的线团,越理越乱。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喜欢就直说啊”羽裳的声色夹杂着无数悔意,五官痛苦地紧皱在了一起,若安静的哭是梨花带雨,那她这样放肆的哭便是瓢泼大雨。
她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引得不少路过的宫人为之驻足,但他们一见是羽裳后,狠不得挖了自己看到真相的眼睛,一个个浑身一颤,逃遁似的离开了现场。
“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所以这辈子来偿债吗?!”羽裳瘫坐在地上像似断了线的木偶,觉得自己又傻又蠢,怎么会天真的以为殷雲翊对她好,是因为喜欢她。
此时,倏地一道紫色闪电划亮天际,紧接着惊雷滚滚,倾盆大雨说下就下。
雨水无情地拍打在羽裳身上,将她从悔恨中泼醒,地上的泥水溅起在羽裳长裙上,化作一个个小泥点。
站在凤鸣阁屋檐下等待王妃回来的暮雨,忽然听见几位匆匆路过洗衣丫鬟说,王妃是哭着从邪卿阁跑出来的,连忙抄起地上的油纸伞,疾步奔向了邪卿阁。
她见羽裳正跪坐在地上,满身是泥水狼狈的模样,连忙上前将伞举过了羽裳的头顶,焦急问道“王妃,王妃您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我没事。”羽裳手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额前湿漉的秀发不停滴着雨水,掩盖了她眼角的泪水。
她眼底由恼怒转为平静,抬手擦拭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暮雨唇角勾起了一抹苦笑“我们回去吧。”
次日,天空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北风夹杂着连绵小雨,在空中不停呼啸,将门窗吹的砰砰作响。
羽裳在经过昨晚的淋雨后,早上起来脑袋发晕,精致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凤眸平淡如水,看什么都灰沉沉的。
“王妃您醒了,这是碧瑶姐刚早上熬的红糖姜茶,您先暖暖胃吧。”暮雨说完,将冒着热气的玉碗端到了羽裳面前。
羽裳心情不好没有食欲,闻着姜茶刺激的味道,更让她想作呕,她快速别开头,蹙起了长眉“碧瑶去哪了?”
暮雨见状将红糖姜茶搁在桌案上,颔首回应“王爷刚找她去邪卿阁问话,估摸已经有半柱香了。”
羽裳听着殷雲翊的别称,喉咙一紧,声音清冷似冰“你可知道具体?”
暮雨闻言沉吟片刻,如实回答道“早上有位大人来面见王爷,好像是查到了凶手,紧接着碧瑶姐就被人叫过去了。”
查出什么凶手?是陷害我的凶手吗?那又和碧瑶有什么关系?
羽裳顿时头顶三问号,可她如今已和殷雲翊陷入冷战,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询问的,看来现在只能等碧瑶回来,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羽裳点了点头,“给我换身衣裳吧,我要去趟国公府。”
暮雨应声朝衣橱走了去,她刚打开衣橱,那装有金纹绣百蝶漪花裙的精致木盒,便从里面掉了出来。
木盒掷在地上摔成了两半,金纹绣百蝶漪花裙也从盒中掉出,典雅泛着闪闪细钻的裙摆摊开在地上,似一朵栩栩如生吸引着彩蝶的玉兰花。
暮雨得知自己犯了错,还没等羽裳开口,连忙跪在地上认起了错“奴婢该死,还请王妃责罚。”
羽裳看着突然掉出的百蝶漪花裙,眼底浮过了一抹疑惑,转瞬即逝。
随即她起身将暮雨从地上扶起,唇角扬起了一抹清淡的弧度“没事。既然它“争先”掉出,今日便穿它吧。”
暮雨看着眼前神色不大对劲的王妃,额间顿时沁出了细密汗珠,抿唇一笑“谢王妃。”
羽裳换上百蝶漪花裙,看着桌案上的糕点随便拿起吃了几口,直径走出了凤鸣阁。
凤鸣阁和邪卿阁隔着一道花池,她站在长廊上,放眼望去可以看清邪卿阁外,排成“长龙”的场景,不由蹙起了眉头。
那里面有宫女,有侍卫,还有几位眼熟的店家、小厮,她实在想不通殷雲翊究竟要做什么,怎么会容许邪卿阁出现这般吵闹场景。
“我先来的我知道,让我进去吧!”一品鲜的店家凭借洪亮的嗓门,成功吸引了白展的注意。
白展上下打量着王一品,双手交叉于胸前,严肃道“那你说说案发当日你在哪里,又是几时看见王妃的,她又是在哪遇了难?”
王一品拢了拢衣袖,瞥了一眼身后想要偷听的人们,凑近白展耳语道“未时一刻,我当时在古玩街闲逛淘宝贝,就在一个小巷内,我看见怡红院的打手,围殴王妃。”
白展依稀记得上几个知情者也是这么说的,抬手敲了敲王一品扁平的额头“你们一起来的词都没串好啊?上一位小厮已经说了这一部分了,你若没什么补充就先回去吧。”
“什么?他们居然全说完了?不是每人补充一句见翊王的吗”王一品一跺脚,面部气得通红,暗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下一个。”白展对王一品摇了摇头,高声喊道。
话音未落地,王一品身后正排队的知情者们,一个个争先涌了上来“我,我知道!”
王一品见状,悄悄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到了白展的手中“我,我来这,其实就是想见见翊王的尊容,别无他求,大哥您行行好呗。”
白展视金钱如粪土,将银子又塞了回去,不屑地勾起了唇角“免谈。”
“诶你这人,不就是见一面”王一品话还没说完便被两名侍卫架住手脚,带出了翊王府。
“有你们这样对待知情者嘛,一群莽夫!”王一品被侍卫丢在地上,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