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离炽阳皇宫不过几里路程,皇家护卫们骑马驱车,很快便到达了炽阳皇宫外。
炽阳皇宫不同与一般金砖绿瓦的皇宫,从外看炽阳皇宫外观犹如炽热骄阳,整体用红檀木交错搭建,犹如“鸟巢“一般,虽然错乱复杂但却不失古典韵味。
“车马不得入宫,随我下车换宫骄。”夜玄抬手拍了怕正欲打瞌睡的羽裳,随即甩起红袖走至车沿边,踩着护卫早已准备的软锦凳优雅地走下了皇车。
羽裳揉了揉疲惫的双眸,打着哈欠也跟着走了出去,可当她正想一脚踩在软锦凳上,却因为腿太短踩了个空
“哎呀——”羽裳两手在半空中虚晃了几下,随即扑倒在夜玄的一拢红凤袍下。
夜玄感受到袍摆微微摆动,旋即转身看向了地上狼狈不堪的羽裳,蹙眉道“你没事吧?”
羽裳忽觉得掌心一阵火辣,垂挂在耳畔的几镂青丝落下,模糊了她的视野。
须臾她忍着疼痛,望向眼前那双雀纹青底锦靴,再抬眸看向锦靴的主人,哑声道“有,有事”
正当夜玄准备伸手将羽裳拉起时,一位身姿挺括,身着一袭绛紫色锦服,衣摆层层叠叠,犹如一朵朵紫玫瑰绽放的男子,朝皇车方向摇扇走来。
是时,他定在夜玄身旁,摆出一脸看戏的模样,缓缓道“我说皇弟,你这哪儿找来的侍女,竟对你行如此大礼?”
“闭嘴。”夜玄一见那黑衣男子,布满温柔的脸庞瞬间化为阴鹜,迅速将地上的羽裳横抱而起,健步如飞地离开了现场。
黑衣男子潇洒地勾起唇角间,忽瞥见夜玄怀中那羽裳水灵秀气的侧颜,随即目光便被她勾了去。
黑衣男子似乎看不够,又抬脚跟上前了几步。可惜夜玄轻功了得,弹指间便没了踪影。
黑衣男子停在原地,合起手中折扇在手心敲了敲,暗想道这小娘子好美啊,这下可让皇弟捡了个大便宜!
夜玄明摆想甩掉黑衣男子,也不顾路上斜眼相望的宫女太监们,一路抱着羽裳云步来到了璇玑殿门口,这才将她放了下。
羽裳平稳落地,不紧不慢地跟在夜玄身后走进璇玑殿,问道“敢问殿下,方才那位是谁啊?竟让你如此紧张”
话音未落,夜玄脚下一顿,转身看向羽裳道“紧张?”
羽裳见状,迅速将受伤的手心背在身后,微微一笑道“可不是嘛,你一见他神色就飘忽不定的”
“我那是愤懑,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夜玄见羽裳也无大碍,便大步流星地跨入了内殿。
金碧辉煌的璇玑殿很宽阔,殿内陈设金具与夜玄的贵气风格如出一辙。
四设雀羽金烛台,八方云锦纱帘一层又一层,将内殿衬的幽深阴暗。
殿内居然还搞了个露天观星台,观星台前用夜明珠砌起养了一池子的锦鲤。
羽裳一路胆战心惊走来,所见所闻一遍遍地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距她观察,内殿服侍夜玄的侍女居多,来来往往行姿曼妙的宫女手中,竟人手抱着一把乐器,看起来都十分珍贵。
宫女们脚步轻而快,一晃眼就从羽裳面前走了过去,像似一阵摸不着的清风。
羽裳在内殿转悠了半天,终于在一间其外表华丽无比,半敞开房门的屋子内找到了夜玄。
此时一位侍从跪在地上,双手似握着一个卷轴举过头顶,正等待着夜玄开封。
羽裳趴在门旁踟蹰不前,此时她只想要冲进去问夜玄要一瓶红花油,擦拭一下手心伤口。
可夜玄看起来没空,她只好垂下疲倦的凤眸,站在原地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
“你趴在我皇兄门前干嘛呢?”
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自羽裳身后响起,吓得她犹如被雷电击中一般,蓦然回首看向了身后的幽兰屏风。
须臾,一道纤细而挺直的身影出现在羽裳的面前。
来者趾高气昂地瞥了她一眼,缓缓道“你莫非就是那位让皇兄,舍弃满城佳人的风流女子?”
话音刚落地,羽裳连忙扯起如雪的宽袖,捂住了半张秀靥。瑟瑟道“不是,这都是误会。”
“大胆,见了我们帝姬还不跪下!”
帝姬身旁的侍女一开口,羽裳下意识地屈了屈膝盖。
随即她又抬头挺胸,企图要把她那仅剩的一点气势,盖过面前这个看似与她一般大的帝姬。
“你不跪我?”帝姬面露愠色,生起气来倒是与方才的夜玄有几分相似。
她踱着方步上下打量了一番羽裳,冷哼道“你不会脑子抽筋妄想做我的皇嫂,就不把我这个帝姬放眼里吧?”
羽裳听闻此话,那一泓灵动漂亮的美眸,差点没翻个白眼顶回去。
拜托,好歹我在殷烈也是个大名鼎鼎的翊王妃。
巫苏的帝姬说白了不就是位公主吗?那殷烈的公主都得唤我一声皇婶呢,凭什么在巫苏我要向帝姬下跪了?
羽裳越想越理直气壮,于是大胆走上前昂起下巴道“看在你皇兄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你一般见识。红花油有没,没有就不要在这胡说八道!”
羽裳与帝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磁场,此时帝姬眼中只见得羽裳那一只碍事的蚊子,其他人皆为浮云。
帝姬双眸间澄满了怒气之火,随即她双手环抱于胸前,愤懑道“你再说一遍!我皇兄可就在屋内,你方才所说的一字一句,他可都听得见!”
你当你哥是顺风耳啊
羽裳侧目瞥了一眼屋内,还在与侍从交谈的夜玄。又重新看向洋洋得意的帝姬,轻咳道“我真的不喜欢你皇兄,也不可能成为你的皇嫂。至于我为什么不能跪你,纯属是怕你日后短命!”
“你,你竟然诅咒我短命!看我今日不撕烂你的嘴!”帝姬从小养尊处优哪受得了他人这样打击,语毕便挽起青帛宽袖,要伸手打羽裳。
“婉汐,胡闹!”
夜玄不知是何时听见外面的喧闹之声,忽然出现在婉汐帝姬的身旁,拦住了她悬在半空中的手。
夜婉汐一见那神明爽俊的夜玄出现,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瞬间乖觉了三分。
只见她轻抹着眼角,不知从哪跑出来的几滴泪水,柔声道“皇兄,她欺负我”
方才夜婉汐与羽裳的言论,夜玄的确听了个大概。可他听得最清楚的却是那句“我真的不喜欢你的皇兄。”
思及此,夜玄阴沉着清秀俊逸的脸庞,那湖水般清澈的朗目,瞬间忧郁了几分。
“你先回宫去!”夜玄厉声一吼,须臾侧身垂在夜婉汐的耳畔小声道“皇兄替你收拾她。”
夜婉汐望了一眼夜玄那深不可测的秀眸,不解地又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羽裳,心想道皇兄虽品性桀骜不驯,水性杨花的,但从来没有对我凶过,怎么就为了这个女人无故吼我呢?
看也是看不出答案的,看来只好日后慢慢摸索了。
是时,夜婉汐对着夜玄同样小声一句“你要说话算数”,便乖觉地带着三四位侍女离开了。
待夜婉汐远去,夜玄走至羽裳面前,淡淡道“我真没想到,你原来也有如此霸气的一面。”
“形势所迫,其实我很温柔的”羽裳越说越心虚,干脆止住了嘴。
此时羽裳手心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她微微蹙眉,刚想开口要一瓶红花油,夜玄却先开了口“我有红花油,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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