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试的结果当场便出来了,张匪山凭借着傲人的成绩,夺了魁首。
“武状元,张匪山,榜眼……”公公宣布结果的时候,惜若并不意外,当即便从盘中随手拿了一颗果子,朝他丢了过去。
“匪山兄,恭喜!”她声线清越,生了张娃娃脸,可偏偏开口时英气十足。
随手一丢,便轻易将这果子丢出了十丈开外。
“嘿嘿,那俺之后是不是能当徐将军的兵?”张匪山伸手擦了擦果子,咬了一口,说话时虽有些含糊不清的,可一双眼却是炯炯有神的盯着徐之洲。
就像是盯着什么宝贝似的。
那眼神直白到,姜卿羽一瞬间都有些想歪了。
她拿着果子的手陡然一顿,景庭便立刻有些紧张了,下意识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凑上前问她,“噎着了?”
“没事。”姜卿羽这才收回了视线,顺势回握住了他的手。
再转头的时候,便对上了惜若一脸幽怨的视线。
她看了两人一眼,而后十分自觉地转过了头去,看向了张匪山,“匪山兄,我带兵不比他差,不如你……”
惜若刚想开口挖人,却被徐之洲抢先了一步,“可以。”
不过只是两个字,却让张匪山一下子高兴了起来,立刻从台上冲了下来,隔空抱了抱徐之洲。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恨不得抱着徐之洲原地转几个圈——
怎么看怎么像是经典偶像剧里的场景。
只一个举动,姜卿羽便剧烈咳嗽了起来。
对不起,但她实在是没忍住。
景庭的神色陡然沉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顺势冷冷地扫了眼张匪山和徐之洲,“徐将军,管好你的人。”
徐之洲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刚想开口,却见惜若目光灼灼地凑了过来,“徐将军,不如我们打个商量?”
惜若素来直爽,也藏不住心事,一开口徐之洲便知道她要说什么。
所以,下一秒就果断拒绝,“不行。”
话音刚落,他便看了眼副将,迅速安排好了他的去处,“带他去军营报道,明日开始训练。”
惜若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张匪山那高兴地手舞足蹈的模样,便暂时歇了抢人的心思,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匪山兄,若是在死木头那里待的不高兴了,我定北王军也欢迎你。”
武试这里告一段落,封琅也正好将文试的卷子都批阅了出来。
不同于武将的粗犷,封琅往那里一站,便是芝兰玉树,谦谦君子。
他进校场前还安安静静地站在外头候着,等着公公进去通传过,这才进来。
“殿下,这三份是最好的卷子,名单都已经附上,皇上请殿下定前三甲。”封琅开口时,语气不卑不亢。
他对谁都是这个态度,不将不迎,颇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
不同于武试的硬章程,谁赢了就是谁,文试的前三甲还是得由皇上亲自指定。
只是景庭先前推了公务,弄得皇帝忙的焦头烂额的,此时好不容易逮着人,便索性将事情全推给了他。
所以封琅刚从御书房出来,便直奔校场。
景庭却没有去翻卷子,他粗略的扫了一眼名单,却没发现卫商枝的名字,顿时有些惊讶。
按他查到的消息来看,卫商枝此人颇有才名,怎么会根本排不上名?
“卫商枝的卷子,你可有印象?”他眼底疑惑,便抬头看了眼封琅。
“字不错,文论却立不住脚。”封琅点了点头,只做了简单的评价。
他自小过目不忘,虽然一下午批阅了近百份卷子,却也记得住所有人写的。
此时见他问起,便从一沓卷子里头,抽出了一张来,递了过去。
这次春闱开的急,大家来不及准备,所以题目也是开放性试题,诗词文赋随便写。
卫商枝写了一篇文,剑走偏锋,观点颇有几分投机取巧。
确实不行。
景庭不禁觉得有几分可惜,转头放下了卷子,又定了前三甲的名次,便摆了摆手,“去放榜吧。”
只是,等徐之洲离开之后,他却看了眼苏辞,“去看看卫商枝的反应。”
春闱放榜,锣鼓开道,场面盛大。
来参加科考的人早已等在了外头,一个个名字朝下找着。
放榜时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可欢喜总是容易占据主场。
“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恭喜陆兄啊!”
“同喜啊王兄!”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上榜的学子们个个神采飞扬,相互道喜,可落榜者却个个愁眉苦脸。
而在其中,唯独卫商枝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早已预料到了结局一般,平静地有些不像话。
默默地看完榜,没见到自己的名字便转身离开了,整个过程都没有其他的反应,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苏辞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他刚想跟上去,却听闻人群里已经渐渐起了议论,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谁知道你们是怎么考上的!”一个精瘦地男子看着人群中的皇榜,气得一把从胸口将那本题猛地丢到了地上!
“凭什么大家都是花钱买的题,老子的二十两银子就打了水漂!”
他话一出口,众人顿时愣了,有小部分的人神色陡然古怪了起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泄题!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我花了三十两,那题是真的!”又是一个落榜的学子悻悻开口,说话时眼神陡然多了几分愤懑。
“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猫腻!听说那武状元还和平阳郡主关系匪浅呢!”
“可不是嘛,校场上我还看着两人眉来眼去!说不定这春闱早就是内定了的!”
“春闱不公!”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瞬间就调动起了那些落榜学子的情绪,“兄弟们!去找官府讨一个说法!”
“对!去找太子要一个公道!”
他们也算是青年才俊,自然不甘心这个结果,此时情绪有了一个宣泄口时,便顿时就像是山洪爆发一样。
众人瞬间拧成了一股绳,声声高喊着,瞬间便将庭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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