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若不是因为姜卿羽,她的皇儿怎么会死?
“你胡说!”华嫔猛然抬头,迎上了她的视线,神色陡然扭曲!
“后宫子嗣单薄,怀孕的嫔妃却不计其数,你说这是什么道理?”瑛贵人开口时语气越发平静,可一字字就像是化成了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上。
华嫔的脸色陡然变了。
“秦京墨不可能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她眼底多了几分嘲讽,开口时却字字坚定,一点点瓦解着她的心理防线。
“从头到尾,你就恨错了人。”
华嫔一双眸子陡然多了几分迷茫,她怔怔的看着瑛贵人,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早就走了。
是秦京墨吗?
那日为她接生的太医都有哪些?
“苍蓝!苍蓝?”她疯狂地想知道真相,可接连叫了好几声,却没有人应,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掖庭。
可转瞬,她便陡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宫里的消息一贯传得快,以苍蓝的性子,应该早就过来了才是,可如今……
“来人!快来人啊!”华嫔越想越觉得不对,连声喊人,可却无人应答。
洗墨宫,苍蓝一脸恭敬地跪在地上。
虽是紧张的心跳都乱了节奏,可她一双眼却亮极了,“娘娘,奴婢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答应奴婢的事……”
苍蓝心里也是有愧疚的,可相比起她的自由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那是自然,等下便送你出去。”秦京墨饶有兴致地摆弄着桌上的一枝梅花,说话间却弄掉了好几片花瓣,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心。
“真是可惜了。”她有些惋惜地抚了抚梅枝,而后一把将他们从花瓶里拿了出来,直接丢了。
既是没用了,又何必留着?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苍蓝,可神色却越发和善,“布包里有些盘缠,出宫后就好好生活吧。”
“奴婢叩谢娘娘大恩!”若是换了平时,苍蓝轻而易举的就能发现秦京墨话里有话,可如今,她早已被触手可及的自由冲昏了头脑。
连连朝地上磕了两个头,可当她拿起布包走出没几步的时候,整个人便陡然双眼圆睁,而后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太医院里,姜卿羽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哭得嗓子哑了,眼睛肿了,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景庭的衣服上都已经被她的泪水湿透,可她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丝丝抽疼,直到后来,景庭终于是受不了了,直接点了她的睡穴。
姜卿羽这才抱着他睡了过去。
极为小心地将人打横抱起,路过苏辞时,他的神色却陡然沉了下来,“带人抄了华家,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
“是!”
“表哥你放心!”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景庭一回头,便见惜若扛着大刀,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不许闹出人命,其他你随意。”只是看了眼惜若的模样,他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便索性拉上了徐之洲,“徐将军,你也一起去。”
“……”徐之洲还是愣了片刻,这才应了下来,“是。”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一阵不祥的预感。
而这种感觉,越靠近华家的时候,就越发浓烈。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准确得可怕——
一到华府门口,惜若便翻身下马,不过只是扫了一眼门上的牌匾,就满脸嫌弃地开了口。
“这字真丑!”
话音未落,她便飞起一刀,径直将这块牌匾一分为二!
木屑碎地,被她重重踩在脚底,“来人,围了!”
依旧是干脆利落的几个字,众人便顿时将整个华府围得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华大人被外头的动静吓呆了,连忙颤颤巍巍地跑了出来。
一见这阵仗,还有惜若脚底下的牌匾,差点一口气没背过来!
她踩得是牌匾吗?
她踩得分明是华府的脸面!是他华以发的这张老脸!
华以发确实是想破口大骂的,可他一看面前这姑娘那嚣张跋扈的模样,他顿时有些怂了。
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位姑娘,他惹不起。
“不知下官这华府,如何冲撞了贵人?”
“这字丑得本郡主眼睛疼。”惜若开口时毫不留情,倒是认真打量了下华以发,而后越发嫌弃地扭过了头。
“都说字如其人,这话确实总结的到位。”
郡主?
这皇宫里哪里来的郡主?
莫非是……
“平阳郡主?”华以发的脸色顿时恭敬了几分。
就这位主儿,那就是把他整个华府给拆了,他不仅不敢说半个不字,还得在一旁扶梯子!
“行礼就不必了。”惜若大手一挥,扭过了头去不想看他,“华嫔谋害皇嗣,来人,绑了!”
话音刚落,一众官兵便顿时冲进了华府……
封琅的住处离得不远,加上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众多,这动静顿时引得小越开了门,朝外探出了半个身子,一脸好奇地张望着。
眼见着她双手扒着门缝,像极了一只小兔子,封琅不禁浅浅笑了起来,越发衬得他整个人温和儒雅。
小越扒着门缝看了多久,封琅便也在书桌前望了她多久。
是以,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便不偏不倚地撞进了封琅眼里。
眸光潋滟,一瞬万物失色。
小越的心跳不由得乱了,她飞快地转过了身。
看似低着头,可目光却死死地盯着门缝上的那长满了青苔的砖石。
那砖石间有一条小缝,里头的一张小纸条是她刚放进去的。
就在她手边,近到她一伸手就能轻易够到,可又像是隔了一整条银河一样遥远。
喧嚣的人群里,小越却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声声急促了起来。
片刻后,她终于是受不了了,连忙转身,整个人压在门板上,猛地将门关上了。
仿佛这样,她就可以好受些。
“吓到了?”见她这副模样,封琅连忙放下了书,快步走出房门的瞬间,他甚至没来得及将书摆正。
“嗯。”小越愣了一下,而后低低应了下来。
低头的瞬间,便见封琅笑着将一块帕子递了过来,“手上沾了青苔。”
话一出口,小越心底陡然一紧。
可下一秒,却见他笑得越发温柔,“擦擦吧。”
她的心跳没来由地乱了,伸手接过帕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封琅的指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