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一早就去了同济堂,秋雨忙着对账,冬雪接手了水木楼,夏荷怕她受欺负便也跟着去了。
只剩下春兰一个人,满脸通红地守在外头,也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进去。
这一等,便从早上等到了傍晚。
耳听着屋里的求饶声从高到低,最后只剩了哼哼唧唧。
她还一脸复杂地等在门口,一张脸红得滴血——
虽说是小别胜新婚,可他们这也太久了……
这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啊!
她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敲了敲门,“殿下,太子妃,酉时初了,可要传膳?”
姜卿羽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一动都动弹不得了,她不禁幽怨地看了眼景庭。
“嗯,先打些热水来。”景庭有些不自然地错开了视线,片刻后竟是直接覆手盖住了她的眸子。
现在知道愧疚了?
刚才她苦苦求饶的时候呢!
姜卿羽没好气的腹诽着,轻哼了一声,“哼!”
可她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得厉害,被他予取予求后,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景庭挡着她的视线,可姜卿羽却听到了他在笑。
声线清越,动听极了。
春兰进来的时候还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只远远地将热汤备好,这才闭着眼,朝两人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那副害羞的模样,简直是正主本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卿羽的神色顿时复杂了起来,本着谁破坏,谁负责的原则,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朝景庭张开了双臂,“我没力气。”
景庭自然是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眼底笑意渐深,轻柔地将人抱了起来,而后替她擦拭着身子。
直到抱着姜卿羽坐到桌前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多少力气。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赖在了景庭身上,任由着他一勺勺地将蛋羹吹凉,然后喂到她嘴里。
一碗热腾腾的蛋羹落肚,她这才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刚端起了一碗龙须面,她便侧眸看到景庭一口都还没吃过,不禁顿住了,“你不吃吗?”
“想吃蛋羹。”景庭神色微动,开口时却是一本正经。
姜卿羽自然也就没有多想,刚想叫春兰再添一碗,“春……”
可话还没出口,就被他陡然堵在了喉间。
辗转厮磨,直到他眼底染上了几分欲色,景庭这才松开了她,意味深长地点评了一句,“味道不错。”
这回姜卿羽是真的不淡定了。
她径直从景庭身上跳了下来,坐到了一边,自顾自地埋头吃面。
景庭便坐在一旁看着她,眼底笑意渐满。
屋里头的氛围极好,直到苏辞黑着脸,硬着头皮敲了敲门,“殿下,外头有人找。”
苏辞的神色闪烁了几下,甚至有些不敢看姜卿羽。
只是姜卿羽倒也没注意到他,只是朝着景庭摆了摆手,“夫君,你去忙吧。”
景庭虽是早就猜到了,可真在王府门口看到徐之洲的时候,脸色到底也没多好看。
尤其是他手里还提着一笼兔子。
“猎来的兔子,送与太子妃。”徐之洲素来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将手里的兔子朝景庭递了过去。
“徐将军是肱股之臣,不必同太子妃客气。”只是景庭却没有接,一开口就下了逐客令。
可徐之洲却依旧是站在原地,有些执拗地将那一笼兔子朝前递了过去,“救命之恩,得还。”
只是为了报恩?
景庭的神色动了动,追问了一句,“收下了这个,便算是两清了?”
“是。”徐之洲重重点头,下一秒手上一轻。
“送徐将军。”将那笼兔子提了进来,景庭便径直回了房。
彼时姜卿羽正端着一碗莲子羹,神色餍足,一见他手里的兔子,一双眼直接就亮了起来,“哪里来的?”
“徐之洲送的,从此救命之恩就算是两清了。”景庭刻意说的很慢,确保姜卿羽都听清楚了,这才将兔子放在凳子上。
“这兔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姜卿羽已经蹲到了兔子面前,饶有兴致地提了一只出来。
景庭的脸顿时黑了。
要是她敢提出来要养这些兔子,他就……
他还没来得及想要怎么教训她,就见姜卿羽舔了舔嘴唇,动作极为熟稔地掂了掂兔子,眼底晶亮。
“让厨房拿去烤了吧。”
“……”景庭怔了一会儿,突然便笑了,“好。”
一连三日,定北捷报频传。
直到第四日,东丹王终于是撑不住了。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在乎一时荣辱!
他不断给自己做着洗脑式的心理建设,而后终于放下了藩王尊严,亲率百官开了城门,就在城门外跪迎定北王军。
“小王参见平阳郡主,郡主千岁!”东丹王笑得一脸狗腿。
可惜若眼底却满是鄙夷。
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没有骨气的人。
惜若将马鞭一丢,朝后一伸手,便有人将圣旨递了过来。
“东丹王接旨!”惜若伸手一抖,圣旨陡然展开。
正是先前推恩令的密旨,只是之前,东丹王接了旨,却也当做没看到。
于是,大庭广众之下,惜若又读了一遍。
“你可有异议?”读完后,惜若便将手里的大刀往地上直直一插,顿时,溅起了一地碎石。
正好砸了东丹王一脸。
他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可脸上的笑却没有停过,“没有,小王领旨。”
“嗯,皇帝伯伯说了,让本郡主亲自盯着,所以我们要在这里住上几日。”见他识趣,惜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王这就安排。”东丹王哪里还敢说不,只好点头如小鸡啄米。
“另外,我定北王军千里迢迢过来,路费粮草,开销都不小,这些你都报销了吧。”惜若开口时也没有丝毫要跟他商量的意思。
反正皇帝伯伯说了,东丹有的是钱,她要是不趁机狠狠地捞上一笔,他们还会生出来些不该有的心思。
派兵来打他们,还要他们报销路费,这是什么道理?
这定北,分明就是强盗!
东丹王只觉得心都在滴血,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可他抬头看了看身后威武雄壮的定北王军,到底还是歇了心思。
算了,做强盗的,也得有这个能力。
他不同强盗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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