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长的后背已经沁出了一身冷汗,闻声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原本他收了钱,以为只是构陷一个小小的贵人,可如今怎么扯到了皇后?给他一百个胆子,这尊大佛他也惹不起啊!
万道长的神色陡然纠结了起来,可对上秦贵妃略带了几分威胁的眼神,到底是怂了。
可那话就在嘴边,一时之间竟是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反倒是那额间的冷汗止不住的冒。
一边是不怀好意的秦贵妃,一边是背景雄厚的皇后。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他一个也得罪不起啊!
这么想着,万道长竟是直接两眼一翻白,就地装晕了过去!
瑛贵人冷冷地看了眼在场几人,突然便没了兴致。
睡醒就听闻自家宝贝儿媳妇对上了那两个老妖婆,这才急匆匆赶来,只是这十几年过去,这两人竟连个小孩子都斗不过。
真是老了。
眼见着姜卿羽应付得来,瑛贵人自然也不就不打算留,一句话也不说便走了回去。
这里皇后还在风中凌乱,自然无暇顾及昔日劲敌。
关键时刻竟然是被自己的姐妹捅了一刀,看来皇后一腔真心都喂了狗啊!
姜卿羽眼底闪过了一丝兴致,沉声开口,一字一句却把方才皇后说的话如数奉还,“卿羽绝无此意,只是昭华寺虽是国寺,万道长也贵为是先道长的亲传弟子,只是人非圣贤,偶尔看走了眼也是有的。”
她仿佛没看到皇后的脸色,自顾自地又开口问了一句,“母后您说是嘛?”
皇后并没有接话,脸色越发铁青了几分,目光只是在姜卿羽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落到了秦贵妃身上,一双凤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虽然是骄纵了些,可到底不傻,自然知道秦京墨刚才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呼吸一滞的瞬间,心里突然便有些什么在猛然崩塌,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她,可偏生后者却恍若不觉,依旧是一脸无辜地开口,“呀,这万道长怎地如此沉不住气?想来也是个徒有虚名的,不过,若是华嫔的孩子当真被这邪祟害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每说一句话,就像是往皇后身上落下了一道枷锁,陡然将她心底残留的那一丝心念尽数湮灭。
“是本宫看走了眼,看来这昭华寺不过如此,去,将昭华寺的御赐牌匾拿下来,砸了。”看了眼秦京墨,皇后突然便笑了,扬了扬下巴。
虽说是打了自己的脸,但和谋害皇嗣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话音刚落,便见苍蓝恰到好处地跑了过来,朝着众人行了一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我家娘娘已经醒了,所幸皇胎无恙,只是昨日,竟有人往娘娘身上下了一品红,前几日还送来了紫述香,分明是想谋害皇嗣!请皇后娘娘做主!”
说着,还提防似的看了眼秦京墨。
她仔细回想了一夜,自然是想通了其中了关窍,若说其他都没出问题,那么唯一碰过娘娘的人自然嫌疑最大。
注意到她的视线,皇后眼底闪过了一丝冷笑,一字一句咬字极重,“你放心,谋害皇嗣之人,本宫定然严惩不贷!”
可秦京墨倒是依旧淡定,面不改色的应和了一句,“姐姐说的是,定要查出真凶,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便见皇上一脸忧色的阔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等走近了,姜卿羽才似有若无的闻到了一丝血腥气,不知为何,她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尤其是当他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姜卿羽只觉得心底的一个念头越发不可控制——
该不会是景庭出事了吧?
“庭王刚入锦州地界,便遇刺客……”皇帝说到这里,眸色陡然一痛,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信,看着有些摇摇欲坠的姜卿羽,剩下的话便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是他派去的护卫,拼了命,撑着最后一口气送来的,刚把信送到他的手里,便力竭吐血而亡。
信上说的虽简单,看这模样,老三必定讨不到好。
姜卿羽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仪了,当即伸手夺过了信。
“身负重伤,滞留锦州。”信上不过寥寥几字,可混合这那鲜艳的血迹,猛然蚕食着她仅存的理智。
锦州是什么地方?是流民入京还遇了刺的虎狼之地!
景庭留在那里,无异于羊入虎口!
一想到景庭的安危,平日里的冷静自持这时陡然全无,开口时字字坚定,“父皇,我想出城。”
姜卿羽等了一息也不见他回话,越发心急如焚,左右有瑛贵人罩着,她也出不了什么事,心念一动竟是直接朝外跑了出去。
倒是皇后和贵妃两人相视了一眼,原本被打断的思绪这才陡然回神。
少了个草包庭王就更好了!
马车几乎是一路狂奔回府,便见街上陡然多了许多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个个面露忧色,一见庭王府的马车过来,这才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围了上来。
这些日子流民们都被养的极好,恢复好了便被安排这在京中寻了份活计,可方才听闻庭王遇刺,便都担心地聚集在了庭王府面前。
只是如今知道这马车里便是庭王妃,却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纷纷自发地让开了一条路。
姜卿羽无暇关心周围的场景,只私心希望这马车能快些、再快些。
“吁——”马车还没停稳,姜卿羽便跳了下来,正好看到顾曼语一身劲装,纵马朝城外飞奔而去。
她无暇顾及这些,一路飞奔回了房间,迅速收拾了一些药剂,又换了身衣服,甚至连一句交代都没来得及说,便朝着马厩而去。
庭王府的侍卫早已等在那里,一见她过来便纷纷上马。
不得不说,人在极度危机下的潜力真是无穷的。
姜卿羽虽不会骑马,可毕竟也看过那么多古装剧,当即抓着缰绳,脚踩马鞍,竟是一次性地便上了马,二话不说便朝前纵马而去,即便是胯下一阵阵磨得生疼,也依旧咬牙。
只是这一切落入林初墨眼底的时候,他眼底顿时情绪翻涌,手中的茶盏也应声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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