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如何能跟我们林家比?”林承继眼露不屑,“你爹我可没程家当年那般傻。”
程老太爷还在世时,对朝廷忠心耿耿,可之后景仁帝对程家生了猜忌之心,便想方设法的瓦解程家的势力。
彼时程家根本没想到景仁帝能狠到什么程度,因着程皇后的关系,依旧怀揣希望,程皇后甚至不顾自身安危,高龄产子,结果最后程家人的命是保住了,降官夺爵却没能避免。
程韬这些年表面上同林家站在一起,实际上林承继怎么可能完全信任他?只不过是利用他从前在朝中的关系网,以便整合林家的势力罢了。
“您的意思是?”林国舅闻言,面上一喜。
原来父亲大人还留了一手?
林承继瞥了他一眼,“颜秋思被紧急调往北边,你觉得他能带走多少粮草?”
林国舅虽然没有林承继精明,但也不傻,只这句话就能联系到许多事。
“您是说……”林国舅睁大眼,心跳都漏了一拍,“可那样的话,可能会再丢城池……”
粮草对一场战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林承继别的不提,只说了这两个字,林国舅就知道他大概要做什么了。
林承继缓缓起身,看着窗外,“丢就丢了,等咱们拿到兵权,再让人去抢回来便是,到时候还能让族中儿郎夺得军功,让朝中那些说咱们林家靠裙带关系晋升的人闭嘴。”
如此一举多得的事,他怎么会放过呢?
至于因为粮草运送不及时,而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在林承继眼中被自动忽略了。
死的又不是他林家人,他为什么要替别人着想?
林国舅不愧是林承继亲生的,经他这样一说,立刻有些激动的道“对啊,如果颜秋思失利,咱们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将他手中的兵权拿过来!”
有了兵权,就连和佑帝再想动林家,都要思量一二。
“这件事我早有安排,你回去闵州,继续盯着程家,万不可小看了程景灏。”林承继叮嘱道。
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的,被人哄几句就会放松警惕,若没有他时常提醒,说不定他还真以为程家是真心甘愿屈居林家之下。
“爹放心,儿子省得轻重。”林国舅立刻应下,“就凭妹妹从前和程氏的事,我也不会对他们放松警惕。”
林承继瞥了他一眼,对他摆摆手,“你快回去吧。”
他知道个屁!也不知道前年是谁,差点就收了程家一个旁支的嫡女做妾。
林承继都懒得去回想这些年林国舅捅的篓子,只希望等局势稳定后,林国舅到他身边多学着点,以后不至于让林家败在他手上。
……
林家如何谋划着祸国殃民暂且按下不提,且说福泽山中,这日又迎来了一桩喜事。
墨诗诗怀胎十月,前期还有些不顺,不过在赵岑的悉心调理,外加郑清浅时不时用空间里的矿泉水熬了汤送过去,之后的情况就大有好转了。
一直到临产这日都没出什么问题。
只是墨诗诗生的是头胎,心中既紧张又害怕,死活要留着云氏和郑清浅在产房里。
为了以防万一,吴忧还火急火燎的去把赵岑请了来。
墨诗诗没有婆婆,生产时只能娘家人帮忙陪在产房中。
墨韵和墨琪听到消息也来了,不过吴家地方不大,她们便没有在产房里,只帮着烧水,端水进屋。
“不用紧张,你现在情况很好,胎位很正,肯定能顺利生产。”赵岑扯出一抹笑,安慰紧张得虚汗直流的墨诗诗。
郑清浅也握着墨诗诗的手道“三姐,岑姐都这样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安心等着做娘吧。”
云氏也说了几句经验之谈,在几人的轮番安慰下,墨诗诗总算没那么紧张了。
恰在此时,她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及要出来,羊水破了。
赵岑来福泽山的时日久了,接生可不是一次两次,眼下的情形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有条不紊的替墨诗诗接生。
听着墨诗诗的呼痛声,郑清浅心里也有点紧张,屋子里很快就弥漫开了血腥之气。
“呕……”
羊水味和血腥气扑鼻而来,郑清浅完全忍不住,捂着嘴就朝门口跑。
“小四媳妇,你咋了?”云氏见状,连忙问道。
郑清浅弯着腰又干呕了几下,背对着她摆了摆手,“没事。”
奇怪,她从前又不是没在产房待过,怎么今儿就忍不住了呢?
郑清浅屏气凝神,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才将那股想吐的感觉压下去,可她再不敢往产床边走了。
墨诗诗那厢撑过了一波阵痛,赵岑替她擦擦汗,“休息一会儿。”
生孩子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墨诗诗的宫口还没完全打开,得先缓一缓。
趁着这个时间,赵岑洗了手,走到郑清浅身前,不由分说的抓起她的手开始诊脉。
“我没事,岑姐你还是先替三姐接生……”郑清浅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大碍,这会儿还是墨诗诗更重要,于是轻轻挣了一下,但是没挣脱。
片刻后,赵岑眼中闪过讶异,不过很快就笑道“浅浅,你有孕在身,产房里血气重,你还是出去守着吧。”
郑清浅闻言,呆愣了一瞬,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有孕?我吗?”
云氏的反应就激烈多了,霍地站起身,又紧张又兴奋的确认道“赵大夫,我家小四媳妇真的有了?”
赵岑笑着点头,“已经两个月了。”
“那小四媳妇你赶紧出去,这里有我呢,不然你把你大姐叫进来也成。”云氏说着就上前来,轻推着郑清浅出门。
郑清浅就这样晕乎乎的被推了出去,直到听见墨成章叫她。
“怎么了?”见她神色不对,刚进院子的墨成章几个大步上前,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郑清浅神情恍惚的望着他,口中喃喃道“四哥,我要做娘了……”
一年多前,赵岑断言她此生很难有自己的孩子,要说心里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以至于她现在听见自己有孕的消息,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你说什么?你……你……”墨成章神情一滞,扶着她肩膀的手下意识的卸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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