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去御膳房将那狗奴才给朕压去慎刑司好好儿地问问。”康熙看着妍贵人远去的身影,眼中划过一抹阴霾。
“是,奴才这便去。”李德全行了礼便赶忙奔赴了御膳房。
过了盏茶的时间,去延禧宫拿人的梁九功先行回来了。
梁九功面有不虞地对着康熙打千儿道,“万岁爷,奴才去晚了一步,那宫女已经悬梁自尽了。奴才在那宫女的住处发现了这些东西。”
梁九功摊开掌中的帕子,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一支金镶绿宝石莲花纹簪子并一对儿翡翠铃铛耳坠子。
银票是那种最普遍、京城之中任何一家银号都可以兑换银子的银票;簪子是足金的,做工只能说是还不错,但却绝不是出自内务府之手,上面也并无留下任何的记号;翡翠铃铛耳坠,倒是精巧,质地也算上乘,同样不是内务府督造、没有特殊印记,自然也是入不了康熙的眼的。
若幽看着栩栩如生的翡翠铃铛耳坠,倒是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却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何时何地见过,毕竟这样的耳坠子,戴起来没有什么身份之说,宫妃、公主、甚至是女官、宫女都是可以佩戴的,只是材质不同罢了,不说旁人,便是几个素都是有的,只是若幽出手一向大方,几个素的耳坠子自也不是凡品,且若幽这里出去的饰品都是有着独特的印记的。
“除了这些,奴才还在那宫女的指甲缝中发现了几根蓝色的丝线,看质地应该是小太监统一衣服的颜色。”梁九功略一思付,“奴才还查看了那宫女的脖子,看勒痕不大像是自己上吊的,奴才已经请了仵作去验尸。”
康熙面色沉沉地点了点头,“可有找到其他的物什或是有其他的发现?”
梁九功摇了摇头。
这时,李德全也带着人回来了。
见着梁九功,李德全对着梁九功颔首示意,轻声唤了声,“师傅。”
梁九功微微点头。
李德全对着康熙行礼,“万岁爷,奴才无能,那刘厨子已经死了。”
若幽挑眉,又死了一个,倒是有趣的紧呐。
康熙却是面色更深,忍着心中的怒意,“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且细细道来。”
李德全应了是,“刘厨子是在院子里打水之时突然抽搐,没两下便没了气儿。奴才搜了刘厨子的房间,在他的枕头里发现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块儿金条。”说着李德全将银票与金条放到了康熙手边的桌子上。
同延禧宫里死了的宫女的东西一样,都是极为稀松平常的,到哪个钱庄都可以兑换的。
“不过………”李德全又补了一句。
康熙狠狠剜了李德全一眼,“狗奴才,有话一次性都给朕说完了。”
李德全一哆嗦,赶紧的回了话,“与刘厨子一起共事儿的李厨子说,前两日刘厨子出去了一趟了,回来便很是高兴。据御膳房门口做洒扫的粗使婆子道,那日她无意间看到刘厨子是被一名约莫二十六七岁、身着青碧色旗装的姑姑模样的女子叫走的。”
可算是有点儿消息,康熙追问道,“那绿衣裳的宫女找到了吗?”
李德全恭声道,“已经让小庆子去找了,想必很快便能有结果。”
李德全的话音才落,便听得外面“奴才小庆子求见。”
康熙扬了声道,“进来回话。”
庆年跪地行礼,“奴才参见皇上。”
“你师傅让你查的事儿如何了?”康熙直直看着庆年道。
庆年恭敬道,“回皇上,那名宫女是咸福宫打理花草的管事儿姑姑名唤采桑,奴才到时,那采桑已经没气儿了。根据与采桑同屋的采青言说,采桑与关睢宫的紫晴关系不错,两人是同乡,平日里也是多有来往,且前些日子,二人常常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事儿,只是………这紫晴,昨日便已然在北三所病逝了。”
“那这紫晴………”康熙微微蹙眉。
“紫晴是从前伺候通妃娘娘的三等宫女,通妃娘娘病逝后,紫晴留在了关雎宫负责看守打扫正殿。”
这便是线索又断了,关睢宫通妃一早便病逝了,如果这紫晴与曹佳贵人小产有关,那么这紫晴的背后到底是谁,便不得而知了;若是无关,那么这采桑又是怎么回事儿?兰嫔有是否知道?
康熙按按眉心,本不过是一个贵人小产,却是未曾想竟然揪出了这么多的牛鬼蛇神,他的后宫出了高人呐,竟然不了如此精妙的一局棋,思及此,康熙微微眯了眼。
若幽看着沉思的康熙,温和道,“万岁爷今儿个也累了一天了,如今眼瞅着线索都断了,不如等上一等,看看宜妃那边儿能不能得出些信儿。”
康熙闻言点点头,挥退了庆年。
康熙看着跌坐在地的德嫔,“至于德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识人不清,滥竽充数以致曹佳贵人小产,能不配位,着………”康熙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夭亡的六阿哥以及德嫔膝下的几位公主,到了嘴边的话改为了,“着由索佳贵人代行景阳宫主位之权,德嫔禁足景阳宫正殿思过一年。”
若幽微微眯了眼,康熙到底还是对德嫔手下留了情,不过………来日方长,钝刀子才更磨人。
德嫔没想到康熙竟然会剥夺了她作为一宫主位的权力,亦是愣怔在地。
若幽看着失神的德嫔,眼中划过一抹流光,微微启唇,淡淡道,“德嫔,还不谢恩?”
德嫔回过神来,凄凄楚楚地看了康熙一眼,见康熙无动于衷,知晓康熙如今正在气头上,只怕她再如何努力康熙也是不予理会,抿了抿唇,叩了首颤声道,“臣妾谢万岁爷隆恩。”
康熙站起身,对着荣妃道,“曹佳贵人你好生照看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便是。”
荣妃福身,“是,万岁爷且放心。”
康熙点点头,携着若幽离开了钟粹宫,回了永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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