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哥的夭亡,带来的后果便是佟妃罚俸禁足,给小阿哥一开始诊脉的小太医、传话的太监、照顾小阿哥的乳嬷嬷全部杖毙。
可是于端妃而言,即便是所有人都死了,也换不回她的儿子了,端妃大病一场,本就因生产亏虚的身子更加的不好。
能挺过这些年,大概也是不乏想要看着佟妃的了应得的报应,可惜的是,佟妃的背后是整个佟佳氏,她只能看着佟妃一步步从妃位变成了明贵妃,虽然现在是明妃,但是这样的惩罚对于端妃这个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人来说,哪里够。
今日,告知若幽当年昭皇贵妃一事,未尝没有想要勾起若幽的仇恨之心的意思,可是令她失望的是,从头到尾,这位皇贵妃娘娘都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从始至终申请都是淡淡的,大概只除了听到通嫔对昭皇贵妃下药时,眼中闪过寒光外。
若幽缓缓转动腕间的白玉镯,须臾,浅浅一笑,抬眸看着端妃,“除了明妃,大概惠嫔也是你厌恶的对象吧。”
端妃闻言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震,下意识地看着若幽,目光中满是震惊与浓浓地不可置信,随即便恢复了之前的带着几分凄凉的柔和端静之态,不过却仍是带着几分极为正常的惊讶之色问道,“皇贵妃娘娘何出此言?咱们不是在说佟佳氏么,怎的有扯到了惠嫔头上?”
虽只有那么一瞬的失态,却是未曾瞒过一直观察着端妃神色的若幽,若幽唇角轻勾,直视着眼神不自觉地略有些躲闪地端妃,“难道不是么?如今惠嫔的大阿哥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才很是侥幸地保了下来吗?”
端妃眼中闪过厉色,语气仍是平淡柔弱的,“娘娘再说什么,臣妾不大明白。”
若幽嗤笑一声,“怎么,到了如今,端妃你还不愿与本宫说实话吗?”看着端妃一副装作迷惘的样子,若幽轻靠在椅背上,淡淡道,“你既不愿意说,那……本宫来帮你!当年惠嫔怀着大阿哥时,你也有了身孕,只是你有孕的时间比惠嫔晚约莫两个月,有人看不得惠嫔生下这个孩子,便在惠嫔最喜爱的枣泥糕中下了药,这种药是要配合其他的东西才能起作用,这便是一种类似于桂花香的香气。那一日,惠嫔邀了你、荣妃与张贵人一道到御花园赏花。当时惠嫔的胎已经差不多有四个月了,胎像很是稳固,这才敢约了人出来逛园子赏花。而你,”若幽顿了顿,看了看端妃越发惨白的脸色,“应当是还不知道自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
端妃苦笑了一声,闭了闭眼睛,方才哑声道,”因着那日张贵人带了一只做功极为精巧的发簪,惠嫔要了张贵人的发簪观赏,而臣妾与荣妃则是一边闲聊一边吃着宫人送上来的点心,臣妾虽不知自己有了身孕,但很是喜爱酸甜之物,当日宫人呈上来的四五样点心中,只有枣泥糕是酸甜可口的,惠嫔与张贵人交谈之时,臣妾一人便吃了少半碟子。待惠嫔正要吃的时候,一碟子枣泥糕,半数都已经被臣妾吃了。吃了这么多加了料的枣泥糕,臣妾便觉得腹部疼得厉害,惠嫔拿起的枣泥糕自然也没有吃,唤了太医又将臣妾送到了最近的钦安殿偏殿。待太医赶到时,臣妾的孩子,已经……”
“一连涉及到两位有孕的妃嫔,且一位已经小产,自然是惊动了太皇太后以及万岁爷。所有的糕点都是惠嫔准备的,而在场的几人都可以证明当时惠嫔也真的拿起了准备要吃的,因而太皇太后与万岁爷便派人去查究竟是谁动的手,呵呵,查来查去,也不过是查赐死了一个常在、两个庶妃罢了,那药本是下给惠嫔的,若非臣妾先吃了,惠嫔的大阿哥又怎会……若是臣妾的孩子还在,如今也到了快要娶妻的年纪了。”端妃的声音充满了悔恨。这么多年,她一直很是后悔,当年为什么要管不住自己的嘴。
若幽点点头,接着道,“你因惠嫔失了孩子,可以说是提惠嫔受过,结果惠嫔却是并未记住你的好,或者说对于你的遭遇并未便显出什么应有的感恩之心,本宫说的可对?”
“是啊,若不是臣妾,焉有今日丰神俊朗的大阿哥?分明是臣妾的儿子做了她儿子的替死鬼,臣妾焉能不恨?可是,可是惠嫔不仅未曾放在心上,甚至还嘲讽臣妾,说臣妾无能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端妃恨恨道。
这话,真的是听着挺扎心的,惠嫔那种爱掐尖的性子,若幽本以为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端妃是替她挡灾,没想到竟还笑话人家端妃保不住孩子,啧啧,端妃不恨你惠嫔恨谁呢?
想着想着,突然,若幽想到了什么,看着端妃,“本宫听说,惠嫔生了大阿哥后还小产过一次,这才不能再生的,惠嫔的小产,是你干的?”
端妃的表情有些狰狞,“她害死了我的儿子,一命偿一命,本宫没有让她的大阿哥去陪着本宫的儿子,已经很是仁慈了。”
若幽看着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一提到这件事仍旧咬牙切齿的端妃,不禁叹了口气,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更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呢。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惠嫔真真儿是作的一手好死,也难怪端妃这般好性子的也能出手这么狠,对后宫女子来说,最重要的可不就是儿子嘛。惠嫔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且还不自知。
若幽点点头,表示很是理解,换位思考,若是有人将手伸到了她的孩子们身上,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若幽认真想了想,或许,她不仅不会善罢甘休,还会让动了歪心思的那起子小人十倍、百倍的还回来,不过,在那之前,她会先为孩子们筑起铜墙铁壁,防患于未然,尽量为孩子们营造一个和谐的环境,让孩子们平安快乐地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