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还不知道跑了一个人。
黄翠接过刘大柱拿回来的背篓。
刘大柱拿毛巾擦去额间的汗,问道“那丫头没跑吧。”
“没,就是刚才秀华去找了她的麻烦,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秀华骂着跑走了。”
“真是个不省事的!让她做完这些,把手艺交给你就赶紧把她赶出去!”刘大柱脸色阴沉,随意用力一甩毛巾。
黄翠轻轻点头,拿着背篓去了赵苪那屋。
她放下背篓拿出仔细挑选好的细竹枝条和长草叶给赵苪。
摆出一张笑脸和她好声说道“苪娘,我去专门为你弄了这些东西,你能不能再做出以前你放在这房内的那些什么蚂蚱玩物?”
赵苪没想起来,看见黄翠比划的动作才明了她指的是什么东西。
她顿时隐约明白黄翠她们一直这样紧张催促自己回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不涉及钱财的话,她们不会这样紧张。
她旁敲侧击询问黄翠是想要拿来做什么,她遮遮掩掩,被追问的心烦,大声说道“当然是拿去卖钱了!还有许多客人预定了这个玩意,你快些做出来,我明日就拿去镇上,越多越好!”
“做这玩意?”赵苪挑眉“可以是可以,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黄翠不知她要提什么要求,总之不过小女孩家喜欢的物什,买点东西糊弄她就行了,急忙答应她。
“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只是你要快些做完这,你没做完可就什么都没有。”
“你这样爽快?就不听听我是什么要求吗?”
“什么要求?”
“我要与你分这东西的七成利润。”赵苪笑道。
“七成?你疯了不成?!不行!”
“那我便不做了,这东西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你们凭什么白白占据了,我连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黄大娘,做人,可不能这样贪心,老天都看着呢。”
黄翠左看右看背后一凉,现在还是艳阳白天,她可不怕赵苪用什么牛鬼蛇神的话来诓骗她。
“你是我们刘家捡回来的,就是我们刘家的人,叫你做点东西又如何?”
“你要是不做,也可以,只是你要把之前吃的用的全给回来,那些都是我们刘家花的钱。”
黄翠越听越生气,手掌一拍桌面发出极大的声响。
她尖声厉喝道“你可别得寸进尺!你以为去了几天方家你就是他们家的人了?可别将自己想的太厉害,这个家还是我们说的算,叫你做别说那么多废话!”
赵苪不愿帮她做,黄翠满腹火气,冷声冷气道“你现在是在刘家!不做那就不许出这门,晚饭也不许吃!”
赵苪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来。
刘家还是原形毕露了,她一回来就自认为万事大吉,任她随意拿捏了。
赵苪托着下巴,静静盯着黄翠提醒她道“你难不成忘了什么?回来的时候我们可都说好了,要是不见我回去,方家就会让人来寻我,那几个丫鬟你也都见过吧?”
黄翠一噎,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事情。
可是她不认为方家真的会不嫌麻烦来帮她。
她瞪眼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最终还是怕方家来找麻烦,说了一句要好好和家中商量,转头去找刘大柱商量这件事情了。
刘大柱听了恨不得现在就去赵苪屋中好好教训她一顿。
黄翠死命拉住不让他过去。
将赵苪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刘大柱。
“这臭丫头!居然还敢威胁我们!”刘大柱忍不住按按发痛的脑袋。
他吐出一口浊气,怎么也不愿意给赵苪分那么多钱。
“还是去和娘说一下的好。”黄翠在一旁提醒道。
刘大柱点点头,去找刘老太将这事告诉了她。
刘老太原先百般不愿意将赵苪接回来的,要不是自己的二儿子说拿着她做的东西碰巧卖了一大笔钱,不然说什么她都不再愿让这个人回来。
听了刘大柱说的话,刘老太骤然拔高了声音“你说什么?那小蹄子敢跟我们要这么多钱?!”
她重重推开赵苪的房门,拐杖重重敲到桌面扬起一层灰。
“你怎么这样贪心?还敢要分七成的钱?!你不做小心我打死你!”刘老太显然都被气坏了,她哼哧哼哧的喘着气。
刘大伯也跟着挤进来看热闹了。
这房间原本就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忽然挤进这么多人进来显得拥挤了不少。
赵苪被逐渐的逼近角落,老人身上传来的馊臭味传来,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澡了。
她嫌恶的推开刘老太,将手指放在鼻尖下闷闷说道“怕你没那胆子,要是我死了,先不说外头又会说些什么东西,你们能做出来吗?”
赵苪想起刘大伯所做的好事,继续说道。
“还有,我听说刘大伯似乎欠了一笔巨大的外债,才跑回家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想来你们应该很需要钱两才是,怎么不愿接受我说的呢,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拿三成的利润,我也是想着好好报答你们,才会与你们合作呢。”
不是赵苪说大话,刘家上下没一个聪明的,又懒的不肯动脑筋,不然也不会一直过的这样穷苦。
她说了这话,刘家面面相觑,刘老太也闭上了嘴不知说什么。
她眼神示意刘大柱再说点什么,可这个儿子脑子愚笨的很看不懂她的意思,气的刘老太想要狠狠骂他一顿。
她费劲的想了想,想出一条妙计,凝重的表情都缓和了许多,呵呵一笑同意了赵苪说的要求,刘大柱这时急了,喊了一声娘。
“这、不行啊娘!”刘大柱说道。
刘老太挤过人群拉扯刘大柱到外边,恨铁不成钢的使劲一戳他的脑门,小声骂道“你真是笨啊!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这钱到了你的手中,有多少还不是你说的算?咱们到时候随意给她几文钱就好了,她也不能说什么。”
刘大柱恍然大悟,原来娘是这个意思。
回到里头,赵苪费劲的回到窗边透了一下气,这屋子里头充斥着一股汗酸和别的臭味,她费劲的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