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后。
汉字传呼机的出现,迅速赢得了市场的喜爱。
摩托罗拉与松下等外企的数字传呼机市场份额,被同类的汉字传呼机一下挤掉三分之一,在给一定的时间,一半的市场份额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起码在对方突破万通电子的汉字传呼机专利封锁之前。
现在市场上传呼机分成三种档次类别。
第一档次,也是首选,聚创集团旗下的——万通电子汉字传呼机。
第二档次,旧款数字传呼机。
第三档次,音乐传呼机,也就是只能提醒有人联系你,事后你得拨打寻呼台。
汉字传呼机,只要经济情况许可,大部分人的第一部传呼机都会选择这款,实在太方便了,太亲和国人了。
并聚创集团抓住这个机会,在各大电视台打广告,疯狂的那种,汉字传呼机大部分收入都花在了这个上面。
就像当初的脑白金广告一样,钱文要给电视前的观众洗脑,口口相传,让他们记住聚创万通电子这个品牌,让这个品牌成为电子产品的首选。
在其它电子品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聚创集团麾下公司万通电子疯狂推出早已准备好的自家电子产品。
本沉寂多年,扎扎实实在打基础,做原始积累,在默默搞科研的聚创集团一下出名了。
原本只是在深城,广省,港岛,略有名气的聚创集团,一下全国驰名了。
旗下多个公司的品牌产品也随之出名。
聚创集团旗下所有公司都趁热打铁,一天九九八十一个会议,所有人连轴转,推销员疯狂洒出,名利双收。
就是其它品牌企业反应很快,也被钱文的公司狠狠的咬下了一块肉。
自此,钱文的集团出名了。
…………
光子片。
老周家。
电视机前。
电视里放映着一家三口,妈妈爸爸孩子,温馨家庭,孩子在家里嬉闹,大人叫也叫不住,突然家中的电视开了。
顽皮的孩子停了下来,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万通牌电视机——壮观动人的画面带你极致的享受。”
第二个广告。
广阔蔚蓝的蓝天,郁郁葱葱,绿意盎然的果园。
果农们在勤恳的摘着成熟诱人的果实……
“益源果汁——喝益源果汁,走健康之路。”
第三个广告。
在吵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满脸胶原蛋白的姑娘,扎着马尾辫,身着靓丽青春的服饰,耳朵上带着耳机,腰间别着一新意,新潮的插磁带的随身听。
如精灵般穿梭在街道上,迷醉在音乐中……
“万通牌随身听——从此每一天都充满欢乐。”
第四个广告。
老样子,一段广告后……
“宜家服饰——典范杰作,你值得拥有。”
正看少林寺看着起兴的李素华,眼欲冒火,看着这万恶的广告,恨不得通通消灭掉。
“小蓉,给周秉昆打电话,让他把他这些乱七八糟广告给我撤了,尽耽误我看电视!”
今天下班回来,来看父母的周蓉从厨房走了出来,搂了电视屏幕一眼,上面还在滚动播放着广告。
她咧了咧嘴,安抚道,“要不把周秉昆叫回来打他一顿吧,尽耽误我妈看电视。
用我爸小时候用的木尺……不,应该用手臂粗的木棒,周秉昆现在天天喝大酒肯定大肚便便了,壮的不行,木尺不痛不痒的……”
“去去去,瞎说什么。”周蓉话还没说完,从二楼下来的周志刚沉声道。
“你妈不懂你个大学老师能不懂?”
周蓉扁了扁嘴,不服的轻轻一哼,跑去李素华身旁,抱住胳膊。
“这广告也太多了,就这么一会,我看到秉昆公司的好几个广告,我背都背下来了。”李素华学着电视里人的样子,昂头,“万通牌电视机——壮观动人的画面带你极致的享受。”
老太太的样子让周蓉哈哈大笑,周志刚也忍俊不禁。
“放几次就行啦,天天放,天天放,刚开始看着还挺有意思,我还拉着两姐妹往死夸呢。
现在倒好,我看个电视剧烦的不行,去老姐妹家坐坐,老姐妹也拿这事逗乐我。
真不懂花钱弄这个干嘛,听说还死贵,有这钱存起来不好么?”
没什么文化的李素华,从自己的视觉感受,体验方面絮絮叨叨。
可也表示了钱文的广告成功,让大部分人都记住了他们的品牌,卖东西时,难以抉择时,一想到电视里经常看到的广告,电视上明目张胆夸赞的品牌,总不能骗我吧。
“妈,那个益源果汁,宜家服饰也都是周秉昆的。
你看他烦不烦,等他回来我们说他。”周蓉在一旁欢快添堵道。
“什么,那两个也是秉昆的?”李素华吃惊道。
周志刚看了这母女一眼,摇了摇头,背着手,出门熘达去了。
他的工作最后钱文还是没给帮忙,退休了就老老实实退休,瞎跑什么。
周志刚倒是也能找到活干,可离得有些远,可能太忙晚上还会住哪里,他只是闲不住,不是找不自在,再加上钱文给李素华打电话,李素华絮絮叨叨下,周志刚过着过着也习惯退休生活了,就很少再提什么找个工作的事了。
每天出门熘达熘达,陪老哥们下下棋,时不时接外孙女下个学,到了晚上卷个烟,看看电视,其实……挺舒坦的。
…………
深城。
聚创集团。
当当当~
办公室门轻轻从外面推开。
吕秘书轻步走近,恭敬道,“董事长,车已经备好了。”
“嗯,那就走吧。”
钱文合上手上的文件,揉了下眉心,起身往办公室外走。
吕秘书拿上一旁钱文的外套,急忙追上。
最近几月大量的资金流入,钱文的很多计划都开始了实施。
这次是去看一个刚刚开工没多久的厂房工地。
四辆车,除了一辆是钱文自己的座驾,其它都是秘书、助理,安保人员,其它工作人员坐的。
一路平稳,到了工地。
工地负责人早早在等待了,工地门口站了一圈大小工地领导。
钱文见了也没说什么,工地真出现什么纰漏,再多人拍马屁都没用。
简单攀谈几句,钱文就让工地负责人开始往工地里领路了。
工地中工人们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发生什么停工的现象。
要不然他真要发火了。
有些风气他可以理解,容忍,毕竟大环境下在所难免,可要是耽误了公事,头给他们拧下来。
工地中一番视察,和工地负责人聊着工程的进度。
在工地负责人一阵引路中,钱文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眼熟身影。
穿着个耐脏黑夹克,走路一拐,一拐的,头上带着安全帽,胳肢窝夹着一皮质笔记本。
见钱文突然停步,工程负责人还以为自己哪里出差错了,心里一激灵,急忙小心问道,“周董……”
钱文凝望了一阵,确认没认错人,收回目光,笑着说道,“没想到遇见熟人了。”
钱文说着向秘书招了招手,吕秘书上前倾听,他指着不远处走路一拐,一拐的人吩咐着什么。
很快吕秘书带人转身走了。
钱文看向一直在一旁好奇的工地负责人,让他顺着自己的手势,看向那个熟人。
“夏工,麻烦你让他一会到办公室等我。”
“老水?好的周董。”工地负责人夏工看着那人心中疑惑,可口上满口答应,挥手叫来一人,叫他把钱文的熟人带去办公室。
“夏工,我们继续吧。”
见安排妥当,钱文没有急着见熟人,而是继续视察工作。
“好的,周董跟我来,我们已经建到了……”
钱文一群人离开。
走路一拐,一拐的水自流疑惑的看着他们离开,心中疑惑,‘怎么感觉刚刚他们在看自己?’
可很快就有人打断了他的思路,有人向他走来,招手,“水工头,夏工让你半小时后去办公室等他。”
“哦,好的,我知道了。”水自流也不想刚刚那群人了,一看就是大人物,和他没什么关系。
半小时后。
拍了拍手上的土,拍打了一下身上,激起一阵灰尘。
然后和手下工人说了声,往项目部夏工办公室走去。
钱文一行人在工地中一番视察,然后在项目部开了个小会,解决了刚刚工地中发现的一些问题,一切忙完。
钱文走进了夏工办公室。
水自流已经等的有些坐立不安了。
看着有人进门急忙站起,可见来人他不认识,礼貌问道,“你好,夏工让我在这等他的,您是?”
“水自流,对吧。
呵呵,坐坐,随意点,是我让夏工叫你来的。
刚刚有些忙,没等急吧。”钱文搬了个椅子,随意坐到水自流面前,对他挥了挥手,也坐。
水自流有些局促,他不认识钱文,不知道为什么被叫来。
面前人腰板很直,昂首,眼神深邃,看着气度不凡,很有威势,扑面而来常人难有的自信。
能指挥夏工,他就不能得罪。
况且在来到深城后一连串打击,让他也不得不谨慎几分,水自流小心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呵呵,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吉春市光子片周秉昆,我们还是老乡。
你记得我吗?”
水自流皱眉细想,在里面呆了十几年,每天做着同样的事,他有些记忆忘却了,需要时间回忆。
钱文也不急,微笑的等他回忆自己。
虽然二人从来没见过,可他说不定从涂志强口中知道过自己呢。
可水自流好一番回忆,他也没想起钱文这号人。
看向他歉意道,“不好意思。”
钱文也不在意,他找水自流是为了另一个人。
没有提过他也好,他也能自由发挥。
钱文一笑,“不记得正常,当初你和涂志强搞倒票,我们因为是街坊,我还去你们那换过肉票呢。
后来你们就……”他顿了一下。
水自流知道是说他后来被抓的事,因为牵连上杀人,他们的事当初在吉春市挺出名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要不是你身形让我看着眼熟。
我随口一问后,还真是你。”钱文说着看向他的腿部。
水自流点了点头,他的身形确实比样貌更容易让人记住。
只是水自流到现在都没闹明白钱文找他什么意思,叙旧?
“你肯定很疑惑我找你干嘛吧。
其实我不是要找你,而是要找骆士宾,我记得他一直是跟你混的,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么?”
钱文没有隐瞒什么,就自水流现在这个样子,他是随意拿捏。
“宾子?”自水流道。
“对,我和他有些私事,能跟我说说么?
麻烦了。”
而水自流眼中出现回忆,突然一叹,带着几分凄凉,口中喃喃道,“宾子,宾子……”
钱文看着奇怪。
自水流呆滞,回忆了一会后,看向他,“宾子死了。”
语出惊人,钱文确实被惊着了。
骆士宾死了?
不应该啊,以骆士宾的小聪明,其实挺适合这时鱼龙混杂的深城的。
就像剧中,开创了骆氏集团。
钱文收了下心惊,看向略带悲伤的水自流,“能说一下是怎么回事么?”
自水流一静,略带惆怅,勐地一抱头,懊悔道,“都怪我,都怪我,我带宾子来的深城,可却没办法带他回去。
都怪我。”
水自流在懊悔中,讲述了他和骆士宾出狱后发生的事。
水自流和骆士宾刑满释放,处理了骆士宾家的老宅,拿着不多的存款,来到了从他人口中得知的遍地黄金的深城。
可刚来,他们就体会到了深城的热情。
他们的行李被划了,划出一个大口子,不过还好钱是贴身放的没有丢。
本来深城的就业机会还是蛮多的,起码愿意低下头,还是能赚钱的。
可这说的是正常人,他是个瘸子,骆士宾是个傻子,你说怎么正常赚钱。
在无数次碰壁后,就做起了老本行倒卖东西,结果收支平衡都非常勉强,更不要说什么挣大钱了。
这其中傻子骆士宾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最后水自流在人才市场遇到了很多来自江辽省的老乡。
都是手艺人,砌墙,泥瓦样样在行。
他看着深城热火朝天的基建,心思活络的他就起了一个念头。
很快,靠着天生的亲和,他和老乡们打成了一片,再靠着能说会道,连天奔波下就在一个工地有了活。
一切好似都走上了正轨。
可老天好像跟他们开了个玩笑。
骆士宾脑子有问题,不能干活,又怕在工地遇到危险,水自流就让骆士宾在出租屋等他。
可骆士宾不仅有着小孩的智商,也同时有着大人的暴脾气。
原本骆士宾的脾气就很不好,可有着大人的思维,还能控制着点,现在好了,想发火就发火。
被关家里砸门跑了出去,一通乱跑,结果饿了,就抢路边小摊上的东西吃。
结果被小贩打的满地找牙,还差点被捅了。
也幸亏水自流找到的及时。
后面水自流也不敢留骆士宾一人在家了,就把他带到了工地,不过没带进去,而是让他在门口等他,玩耍。
时不时照看一下,加上他是工头,到一直没出什么问题,平稳了一段时间。
可奇怪的是,后面一段时间,骆士宾每天口袋里都会带回钱来。
水自流观察了好几天,才发现……
“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我三天没吃饭了。”
骆士宾面前摆着一个破碗,跪在大路边上,在乞讨,有人给钱就咣咣咣磕几个头感谢。
原来骆士宾一人在路边玩的时候,发现了一位乞讨者,好玩的跟着学,加上傻的明显,竟然真乞讨下钱了。:篳趣閣
就是傻了,骆士宾也分的清什么是好东西。
接着就是每天拿着钱,学着别人去小摊,商店买自己爱吃的。
一直到水自流发现,制止。
可水自流不可能全天看着骆士宾,骆士宾一不留神就去乞讨,慢慢的水自流也习惯了,总比出事,惹祸好吧。
可任何赚钱的行业都是有自己门门道道的。
尤其是这个无本买卖。
骆士宾被盯上了。
当天,骆士宾就失踪了,几天后在水自流接到派出所通知,骆士宾已经死了。
是在一个臭水沟发现的,那一片都被鲜血染红了。
骆士宾的两个腰子被摘了。
水自流从派出所口中得知,骆士宾是被一个在深城乞讨的庞大外地团伙抓去的。
据抓获的小马仔交代,他们老大是想让骆士宾跟他们干,给他们挣钱,可骆士宾是傻子,一个劲嚷嚷着要回家,脾气还大,身高马大的猝不及防下打了他们几个人,还打了他们老大。
气愤下,骆士宾被十几人围殴,最后就在黑诊所摘了腰子,扔到了臭水沟中。
虽然那个团体事后被警方连根拔起。
可骆士宾就这么结束了他的深城之旅。
钱文听完,久久难以回神。
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遇见水自流还没想好找到骆士宾后怎么收拾他呢,他就自己了?
钱文面前水自流还在悲伤中,钱文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道,“节哀。”
知道了骆士宾下落,钱文走了。
晚上。
钱文家豪宅。
钱文正陪着明明英英玩耍呢。
门口,门铃响起,家中阿姨开门,是吕秘书来了。
“楼上。”钱文摸了摸英英的秀发,让他们自己玩,他往二层书房走,吕秘书对家里郑娟恭敬一笑,急忙跟上。
到了书房。
“把门带上。”
吕秘书轻轻关上书房门。
“调查的怎么样?”
钱文坐那,眼睛微闭,他怎么可能光听水自流的一面之词。
在工地刚刚遇到水自流时,他就吩咐吕秘书去调查了。
钱文虽是闭着眼,可吕秘书还是神色恭敬道,“根据调查水自流身边确实有个叫骆士宾的人,不过是个傻子。
而且已经死了,还是被人……”
吕秘书调查的和水自流说的差不多。
骆士宾确实是死了。
吕秘书说完,就静静的在一旁等候。
良久后,钱文开口,“那个水自流是个人才,招进公司培训一下。”
“知道了,董事长。”
“嗯,回去路上慢点。”
吕秘书走了。
而钱文捏了捏眉心,揉了揉脸,挂上笑容走向楼下。
“爸爸陪我。”英英叫到,疯丫头似的一个纵跃扑了上来。
“妈妈一直看书,都不和我们玩。”明明也小跑过来。
被告状,正看医书的郑娟,好笑的望了过来,“两个小没良心的。”
“那爸爸陪你们玩,我们不理妈妈。”钱文抱起英英,跟看来的郑娟挤眉弄眼。
翌日。
早上,还没出家门的钱文接到了孙赶超从吉春市打来的电话。
“赶超,怎么了?
是废品回收站出什么问题了么?”
“回收站好的很。
秉昆,小宁要去深城,我劝也劝不住,这孩子现在死倔。
偷偷自己把票买了,要不是我妈给她洗衣服发现了票,就自己悄悄跑去了。
我就这一个妹妹,她跑那么老远我不放心啊。
秉昆,你得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