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昨晚做了那样的梦,闻苏一早晨兴致都不怎么高,他没有赖床的习惯,天亮后便洗漱在房内看起了书。
可是心乱之下,眼前文字的内容便如何都进不了心,闻苏难得有些烦躁的将书背扣在了桌上。
昨日那一面,细说起来应当算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二皇女。
之前成亲那日倒也隔着红布模模糊糊的打量了一下,但到底没看真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
一些气质细节上,是很微妙的变化。
但话又说回来,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那样被人亲吻,如同溺于深水一般呼吸不上来,被冰凉却温和的触感包围……那感觉说不上好,但却别有一番滋味。
闻苏想着,耳廓微微有些泛红,再如何表面显得冷淡老成,实际上也才是个对这方面毫无了解的少年。
正巧这时双喜进来了,他便拿起桌上的书遮住了大半个脸颊。
双喜没注意到自家公子的失态,只是念叨着府上发生的事。
“皇女殿下下朝回来了,直接去了书房,听那边人讲,殿下下午还要再出去……”说到出去,双喜眼神微微一亮,“公子,我们下午不如也出去一趟吧。正巧这也快过年了……”
“还能挑两匹布做个新衣。”
说到后面,双喜放低了声音,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闻苏轻咳了一声,他也清楚双喜莫名的低声是从何而来,儿时他在家中其实是被忽略欺辱的那个,父亲虽是正夫,但身体不怎么好,家中大权基本掌控在几个侧室手中。
他又是不受母亲喜爱的男孩,所以平日能管吃管喝就不错了,新年有新衣这种事,万万没想过。
也就是去年……君后指婚之后,说那以前随口一提的婚约作数之后,他在家中才稍有些地位。
那所谓的母亲才开始假情假意嘘寒问暖了起来。
那时他也天真的想过,觉得自己嫁过来一切就会变好,但终究是他太天真了。
——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罢了。
“好。”闻苏还是答应了双喜这要求,他的嫁妆有一部分在他自己手里,扯两匹新布是绝对够的。
况且……他也想出去看看。
王夫要出府购置物品,下面的人没有理由阻拦。
大总管心思多了点,没有为难闻苏二人,反而是多派了几个侍卫跟上,还批了银钱给他。
闻苏不太明白这人的态度,但还是有礼的道了谢。
-
天气已经很冷,不过因为年节将近,街上人倒是不少,闻苏这种跟了几个侍卫看上去就不太好惹的贵族公子倒也不在少数。
他头上戴了大大的帷帽,遮住了他的面容,也遮住了旁人的视线。
路过一家成衣铺子,几人便踏了进去。
“公子,你瞧那白狐毛可真美。”双喜有些羡艳的望了眼挂在最高处的狐毛。
闻苏透过薄纱看了眼,倒是没多少兴趣。
——或者说,他确实是喜欢的,但长年累月下来的自卑和被忽略,让他下意识就认为自己配不上这狐毛。
但他还是问道“掌柜的,那狐毛什么价格?”
掌柜瞄了眼闻苏身后的侍卫,才微微笑着解释道“这位公子可真是好眼光,这白狐毛可是京城仅此一条啊,不过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已经被贵人定走了。”
“……这样吗。”闻苏咳嗽了几声,面色没什么变化的应着。
“不过公子您也看看这边的兔毛,触感上也很柔软……”
掌柜的熟稔的为闻苏推荐起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