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没了！”老杨震惊的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她死了？”
最后两个字说的轻之又轻，仿佛是怕惊扰了什么。
“是啊。”对面老师微微耸肩，坦然承认了，末了叹了口气，“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前几天学校突然临时取消了高一高二的晚自习，就是因为这件事。据说小姑娘是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家，才出了车祸。”
“她可真是可惜了，多好一小姑娘。”
说到这里，办公室的气氛都有点凝重了起来。
自己的学生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身为老师总归是心里有点堵得慌，就算是一些没带过卿舟的老师闻言也忍不住叹气，为一个青春年华却无故逝去的生命而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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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卿舟和谢芒寒回去没多久，卿舟就躺在床上开始进入了休眠状态。
因为这次的事件，她魂体有了不小的损伤，休眠是对自身最好的修复手段。
小黑猫没被牵扯进这件事里，但它还是蜷缩在了卿舟的脑袋旁边，用毛茸茸的的尾巴扫过了卿舟的脸颊，也和她一样闭起了眼。
没了那个经常坐在沙发上看书的身影，谢芒寒还稍微有点不习惯，他一个人吃了饭，收拾好了碗筷，就回到书房去做老杨给他的那些试卷。
因为今天的事情，谢芒寒隐约之间也意识到了什么，并没有逞强去拿笔写题，而是真的用心算先将那些简单的题目都过了一遍。
等做的差不多了，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熄灯起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路过卿舟那个房间的时候却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仿佛是着了魔一般，谢芒寒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坐在床前看着小姑娘的睡颜，慢慢的凑了过去。
他的额头穿过了她的鼻尖，唇瓣也穿过了她的脸颊。
容颜无害柔和的少年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虔诚态度，在触摸不到的地方，轻轻的印下了一个吻。
“晚安。”
他低声道，然后绷着紧张的神经，又缓慢的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等出了房间，谢芒寒才斜靠着墙壁，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位置，那里“砰砰砰”的声音很大，一颗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
他怎么能……趁魂之危做出这种事来！
少年顶着发烫的脸颊，步伐飘忽的走回了自己房间，刚刚亲的有多决绝多果断，现在心里就有多慌。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躺在床上的魂体在他离开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没过一会就又闭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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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夜深人静的时刻。
谢芒寒从床上坐起身来。
尽管才休息了不到四个小时，但他的精神却异常的好。
少年动作轻慢的下床穿衣穿鞋，谨慎的争取不发出任何声响，就连开关门的时候，他也是将门把手摁在最下面，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门合上。
总算出了家门站到了外面的走廊上，谢芒寒呼出一口气的同时转过身去——
下一秒那没呼完的一口气就呛在了嗓中。
电梯前莹绿色的紧急通道灯光下，穿着校服抱着猫的少女靠着墙站在那里，她半闭着眼睛，等他气息乱了才抬起头来朝这边看来。
“去学校？”
少女的声音打破了夜色的寂静。
谢芒寒“……”他人傻了。
“你怎么知道，我准备去学校？”谢芒寒僵着脸问。
“听到你打电话了。”卿舟漫不经心摸了一下怀中猫咪的耳朵，然后面不改色的看向谢芒寒，“走吧。”
打电话，他确实是有打电话给李正清让他去查一下那个天师的事情，但是李正清那边查询无果，他就决定去学校亲自看一眼，昨天那天师在学校布阵，多少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谢芒寒迟缓的回想了一下他打电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像是——他熄灯从书房回去之前？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昨天他跑到她房间偷亲的时候，卿舟是醒着的啊！
谢芒寒温和笑意挂不住了，少年红了脸，有些局促的抿了抿唇，从心底感到窒息。
尤其是看到卿舟依旧面无表情的小脸时，谢芒寒心跳的更快了些。
不过好在卿舟的状态一直十分自然和平静，也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这样谢芒寒就能够自欺欺人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加快步伐跟在了卿舟身边。
夜晚带着几分凉意，深蓝的夜空中隐约能看到闪烁的星辰。
谢芒寒走在路上，心里想了不少。
他向来早熟，从小就明白自己的目标是什么，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在感情方面，他好像也很快就认定了一些事。
昨晚那一场没有触碰到的亲吻代表了什么，没有人能比他自己更清楚。
对于他们天师来说，与魂体相恋并不算稀奇。
他们门派也出过类似的事情，是一个师姐，同一个死前是甜点师的男人相恋了。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很甜蜜，但是人魂终有别，男人虽然是灵体，但并不是那种天赋高又强大的灵体，他在师姐身边陪伴了十三年，然后便晋升失败，消散在了世间。
他曾经去问过那师姐可有后悔，师姐摇摇头笑着说。
“人与魂体相爱本就是逆天而行，这十三年的时间，看起来不长不短，但实际上都是我们偷来的，只要经历过，就满足了。”
当时谢芒寒无法体会师姐的心情，现在他好像却能有那么一点感知了。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满足了。
谢芒寒轻轻伸手牵起了身边的魂体。
温热的指尖摩擦过掌心指腹，最终缓缓的将她整只手包裹在了掌心。
对于魂体来说，人体的温度很高，甚至高的有几分发烫。
尤其是在这种迷离夜色之下，在这种街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这抹温度显得更为突兀。
五七作为吃瓜群众，从上帝视角看着这场偶像剧直播。
如果是按照正常推论，现在的卿舟应该是羞红了脸，一脸娇羞的想要挣开谢芒寒的手，然后温柔学霸小天师就会将她摁在墙壁之上，霸道的开始亲吻——。
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是，谢芒寒心跳如鼓不可能霸道，而卿舟，也更不可能会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