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穆兰在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影响下,浑身的肌肉依旧有些微微颤动,他平复着自己的气息,看着地上已经毫无生命气息的变态杀人狂,穆兰蹲下去再三确认其已经死透之后,终于狠狠松了口气。
穆兰本就没有将这个变态杀人狂抓住审判的打算,从一开始就存了直接击杀对方的念头,毕竟被这种疯狂的变态盯上实在是太危险了,电视剧里有好多剧情都是这种人被抓还越狱报仇的。
穆兰伸手将地上的轮光捡了起来,再一次确认枪膛里头确实还剩下三枚子弹,从对方临死前的反应看,应该是用不了这把枪,看来轮光确实拥有自己的意志。
随后穆兰拾起手杖银剑,视线回到脚边的尸体上,在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他隐约能看到一种黑色的烟雾状物质弥漫在尸体的周围,而当他仔细观察这种烟雾,隐隐有一种房间阁楼正在变得阴暗的感觉。
“呃啊不啊”
一种尖锐而惊悚的声音好似在尸体附近响起,听起来仿佛充满恐惧,声音有种既相近又极为遥远的矛盾感,也听得人有些汗毛倒立。
穆兰摇了摇头,一切如同错觉般散去,尸体还是尸体,阁楼还是阁楼,杀人狂血液正在缓缓渗出。
刚刚的那一切恐怕不是错觉,而穆兰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里世界的存在,想到了艾文教士的告诫。
不要观察里世界,至少现在不行。
“咚咚咚咚”
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在接近阁楼的时候减缓,楼梯上持枪的瓦伦丁警探和警员十分小心地一步步往上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阁楼上没动静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琼斯特先生琼斯特阁下,你在吗?”
“穆兰?”
阁楼上,穆兰收束心情,稳定亢奋的身体状态,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对着楼梯口以平和的语气回应那些紧张的警员们。
“没事了,那个罪犯,已经被击毙,你们上来吧。”
听到是穆兰的声音,已经接近阁楼但始终不敢迈过最后四五级台阶的瓦伦丁警员顿时都松了口气,警探带头向着阁楼走去。
等进了阁楼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变态杀人狂的时候,所有人才终于彻底放心了。
这是一个身形略显消瘦的人,脸上颧骨明显,下巴上也留着一些胡渣,手指很长骨节很大,看起来十分有力,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他的穿着却十分单薄。
即便额头被开了一个大洞,即便已经死了,可这个杀人狂依旧死不瞑目地睁着眼睛,哪怕面对尸体,警员们依然能感受到那种充满惊悚的压迫感。
可怕、冷酷、残忍、变态
这是所有人的直观感受,也是事实。
而和这样一个几乎能载入警戒教案的恐怖罪犯对抗的人,就站在尸体对面一步外,一左一右两只手握着两把手枪,腋下夹着一把银柄手杖。
虽然面对强敌的时候极其危险,但对方死后,只是面对尸体的话,经历过残酷战争的穆兰心中已经没多少波澜,他将手中的黑色手枪递给小心翼翼走入阁楼的警探。
“这是他用的手枪,在今天我最初遇袭的那栋房子里应该还有一把步枪,他的刀被我踢飞了,或许掉到了窗外的街道上。”
警探十分小心地接过这把手枪,然后再次看向穆兰,他的肩膀处的衣物有被子弹打穿的痕迹,脸上的血痕也流出鲜血。
“琼斯特阁下,你的伤怎么样?”
体内的肾上腺素浓度下降之后,亢奋感减弱,痛觉也随之增强,穆兰的左肩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但他在刚才就清楚这枪伤不过是子弹划过一道口子,不算严重。
“没事,包扎一下就好了,嗯,我建议解剖这个杀人狂,他的身体素质简直强得不像话!”
穆兰一边思考着,一边这么说了一句,殊不知身边的警探看了看尸体再看向穆兰,咽了口口水,心中想的是‘你也差不多!’
如果穆兰能听到警探的心声,他一定会做出解释,其实他的枪法给杀人狂很大压力,而且对方身上伤势比较重,二者消耗根本无法对比。
不过现在穆兰什么都不想说了,他太累了,只想回去家吃一顿老巴克做的晚餐,然后休息一下。
“轰隆隆”
外面的雨依然很大,并且又开始打雷了,闪电照射到昏暗的阁楼里将尸体的面部照射得更加狰狞。
“好了,这里交给你们了,我要回家去。”
“呃,琼斯特阁下”
“我要回家处理伤口,有什么问题,可以派人来我家问,或者明天再说。”
穆兰说完见警探没有异议,便跨过了尸体,往楼下走去。
楼下同样有警员在,不过他们现在都知道杀人狂已经死了,所以也放松了很多,穆兰到一楼的时候,那个男主人还没醒,而女主人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
穆兰扫过那个大半衣裙都被染红的女主人,微微闭上眼,入乡随俗地低声说了一句。
“愿圣光救赎你的灵魂。”
穆兰一路走下来,所有警员全都下意识让开道路,敬畏地看着这个他,穆兰的脚步到门前顿住,看着外头的瓢泼大雨,扫了一眼肩头的伤,最终将雨衣的兜帽套上,然后迈入了雨中。
在他才跨出房子的那一刻,为了新闻不顾一切的瓦伦丁日报记者也以超乎想象的反应速度赶到了外头。
最早的那一位记者远远就已经看到了门内的穆兰,在见到对方要出门,顾不上昂贵的相机可能会被雨淋坏,扯掉挡雨布提起来就拍。
“啪~”
充满硫磺味的烟雾中亮起闪光灯,照片定格到了穆兰提起兜帽步入雨中的那一幕,后者扫了那记者一眼就快步离开,心中思索着原本出门的目的。
那两个少年,以及那个可能是海妖的女的去哪了?
在穆兰离开后不久,几名警员就到外面搜索杀人狂的那把剔骨刀,只是因为街道上普遍积水,大大提升了找寻工作的难度。
一个身穿绅士礼服,撑着一把黑伞的男子出现在街上,他弯下腰,带着白手套的手深入街上的积水中摸索一下,捡起了一把锋利尖锐的剔骨刀。
“警官先生们,你们在找这个吗?”
“好像是了,哎,是这把刀吧?”
“应该是的吧!”
几个警员自己都不太确定,但还是接过了刀,毕竟样式和穆兰描述的差不多,而那名撑伞的男子在递上了刀之后就离开了,除了递刀,好似前后都没引起警员们的注意。
“是叫穆兰琼斯特吧?”
绅士喃喃自语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