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眼睛里溢满了泪,嘴里一直啊啊的叫着,赵荟蔚看着就有些熟悉。
牙婆打了一顿连忙用黑布盖住,走上前赔笑道“对不住,这罪奴惊扰到姑娘了,我们快快出去吧。”
“等下。”赵荟蔚把牙婆推开,走近了一些“把黑布打开。”
牙婆有些犹豫,主要是里面这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她怕吓着贵客,但看赵荟蔚坚持,她也只能让开身子,把拢着的黑布打开。
腥臭之味扑面而来,里面蜷缩着一个女子,她的两只手腕血淋淋的。
脏乱的头发遮了大半的脸,赵荟蔚看着瞳孔猛的一缩“朝花?!”
那只眼睛,眼泪流了下来,她嘴里发出的声音悲鸣,赵荟蔚有些不敢相信。
朝花似乎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手脚尽断,还变成了一个哑巴,她目光看向牙婆,眼带冷意“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牙行。”
“这……”牙婆眸光躲闪,璎珞直接上手用力扭她手腕之上,牙婆惨叫出声“放手,我说,我说。”
璎珞这才甩开牙婆,然后上前查看笼子里的朝花。
牙婆龇着牙“姑娘,这罪奴是一个月前从窑子里送出来的,据说是得罪了哪位大官人,才被折磨得这么惨的,本来说是要我们把她押送出京,或者随便一杯毒酒灌了把她尸身丢荒郊野外去。”
“我哪里做过杀人的勾当,于是就把她藏在这里,想着过段时间再处理。”说完,她害怕的看着赵荟蔚“姑娘,她变成这样可不是我弄的,你可别找我的麻烦。”
“把笼子打开。”
牙婆这才哆嗦着去摸钥匙,笼子被打开,璎珞立马上前去把朝花抱出来,那破旧的衣裳跟块布一样的挂在身上,璎珞眼睛都红了,跟一年前脸色红润的朝花比起来,她现在气息奄奄,如迟暮老人。
“朝花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明明我们离开沈国公府的时候你还好好的。”
朝花眼泪划过眼角,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赵荟蔚立马拿了腰间的玉佩递给初微“去淮南王府叫辆马车过来。”
初微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嘱咐妹妹好好跟着这位主子,然后她拿着玉佩飞快的就跑了出去。
这里面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赵荟蔚吩咐璎珞把人带出去以后,她又看向牙婆“人是谁送来的?”
牙婆道“人是有小厮直接从百花窑里面送来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赵荟蔚这才离开牙行,去了外面,
她正准备去查看一下朝花的状态,巷子外面就传来一阵尖叫声。
“啊!侧妃娘娘。”
街道变得很混乱,赵荟蔚叮嘱璎珞看好朝花,于是就出了巷口,一眼就看见胭脂铺那里围了一堆人。
“大夫,谁去叫个大夫过来。”
地上,有一个婢女死死的扶着倒在地上的姚南嘉,而姚南嘉则痛苦的捂着肚子,地上有血迹渗出。
婢女吓得脸都白了,很快就有侍卫把人抬在马车上,婢女目光恶狠狠的看向另外一侧,尖声道“来人,把这个贱民抓回去,等着太子殿下发落!”
赵荟蔚看了过去,那人同样挺着孕肚,仰起头的时候,赵荟蔚看清楚了,这人是……沈姝!
沈姝肚子看起来也很大了,即将临盆一样,有侍卫扣着她的手,要把她带走,一个男人猛的冲了出来,把沈姝紧紧的护在怀里。
“姝娘,你没事吧。”
沈姝被护着以后,才害怕的缩在男子怀里,她眼角有泪流出“钰郎,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推侧妃娘娘,是她撞上我了,自己摔倒的。”
婢女一听,就要来撕扯她的头发“贱民,不就是你突然闯进,才撞到我们侧妃娘娘的,你休想撇清罪责,来人,把她压走。”
侍卫把男子推开,抓起沈姝就走了。
“钰郎,救我。”沈姝大唤,可还是没办法,男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姝被带走了。
赵荟蔚再次看傻眼,本送去水月庵而不知所踪的沈姝出现在京城,而护着她的男子正是前年赏菊宴的时候,沈老太君为沈姝相看的夫君李钰。
看沈姝那大肚子,估计怀的是李钰的孩子,李钰拉扯了侍卫一下又被甩在了地上。
随后他咬着牙离开了这条街道,估计是去想办法了吧。
赵荟蔚看着地上那滩血迹眉头紧皱,姚南嘉的孩子不会是被沈姝弄没了吧?
她站在街头沉思,对面胭脂铺的楼上,有人透过窗户缝隙观察着下面。
一位穿着棕色衣裳的大汉愤愤道“宗主,那位就是镇北王放心上的女人,要不要我们把她抓来折辱一番再丢去镇北王府,以报我们逝去兄弟们的仇。”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就是鬼门宗的宗主无寂,而他面前的棕衣男子就是二柱,他的哥哥大柱被沈明南所害。
无寂闻言,缓步来到窗户旁,从他这儿看也只能看见一个楼下女子一个大概的轮廓。
无寂微微眯眼,仇肯定要报的,他们鬼门宗那么多杀手不能就那么白死。
于是他采纳了二柱的提议,声音苍老“可以,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
二柱眸光恨恨的点头,随即无寂又继续道“意血呢?”
二柱摇摇头“不知道,二堂主自半个月以前走了就再也没回来了。”
“这个混账!”无寂怒骂一声“派人找到他,立即把他带回来,免得他坏了宗门计划。”
二柱低头恭敬应道。
……
淮南王府的马车很快来了,初微跳下车把玉佩给了赵荟蔚,然后璎珞把伤势惨重的朝花放在了马车上,几人坐着车就回到了淮南王府。
璎珞抱着人就去了一间厢房,随后她就去寻空青子,却被告知人已经出去玩去了,于是她只能去找贺宥。
贺宥此刻正在药房里制药,璎珞二话不说抓着他就走,偏偏他还挣扎不开“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做什么这么急?”
“给我去救人。”
贺宥额角黑线“你能松开不,我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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