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荣根本不知自己为萧怀烬绣的袍带,怎么就跑去萧子烨那了。
但她知道,是楚芸淑搞的鬼!
她深呼吸,抬眼对上他暴怒的眼神,说道:“萧怀烬,我就算再愚蠢,也不会做出这样明目张胆的事。这不是任由他们抓住我的把柄吗?”
“在你眼里,我楚昭荣难道就那么傻吗。”
她的秀眸微动,仿若春水。
他到底把她当做什么了?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子吗。
他紧抿着唇,盯着她的眼,说道:“本王从没这么想。”
他只是,对她太过占有之欲。
他容不得她跟了自己,仍然对旧情人有所牵扯。
只一点点,他就想要发狂。
楚昭荣却静静的看着他,说道:“摄政王是怎么想的,阿荣不想知晓。阿荣既到家了,摄政王请回吧!”
她推开他沉重的身子,跌跌撞撞的从马车里出去。
那一瞬间,她似心头压着千斤的负荷。
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为何这么难呢,是啊,为何这么难。
她天真的以为重活一世,能够改变什么。可是,真有那么容易吗?
楚昭荣单薄的身形,消失在风里。
她撑着,回到了长廊,没有回头看他。
他眼里,心里是如何看待她的。她从不知晓……
马车里,男人浑身僵硬。
萧怀烬俊脸冰冷。
他修长的指腹,仍留有她身上的温热。
他掀袍,自行弃马车,解了牵引的绳子,策马去了宫里。
他紧捏着那荷包,倒要去看看他的侄儿手里,是不是拿了荣儿给他的袍带。
一路策马,不带停留。
风声猎猎作响。
宫里,此刻,萧子烨还被关禁闭,一脸的不悦。
甚至听说楚芸淑都被关进刑部大牢里了。
“皇叔肯定是被那个女人迷惑的,他六亲不认了都!我明明是皇叔最亲的侄儿……”
萧子烨很是不耐烦,双眼带着恨意。
皇叔,这可是你逼我的。
看来我得早日登上储君之位……
父皇忌惮你,可日后我若登基了,定要想方设法,将权利都收回来!
等着瞧吧。
宫人听着殿下的诉苦,忍不住提醒一声,“殿下,摄政王来了!”
萧子烨心里一惊。
皇叔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因为楚昭荣袍带的事情来查实的?
呵!那个贱女人,想必现在已经跟皇叔闹翻了吧,芸淑做的不错!
萧子烨一脸得意的甩袖,赶紧就过去迎接。
大殿门被拉开。
只见殿门口,男人一袭墨袍加身,修长挺括的身形提步走进。
萧怀烬带着深邃的眸子扫向萧子烨。
他冷声道:“本王听说,荣儿给本王做了一条袍带,却到了你的手里。嗯?”
他兴师问罪,格外阴冷。
萧子烨一愣。
什么情况?
怎么又变成楚昭荣给皇叔做的了!
难道皇叔不相信他?
萧子烨惶恐的上前,连忙拿出来那根袍带来,“皇叔,这怎么会是荣儿妹妹给皇叔做的呢?皇叔你看,这袍带可是绣的我的名字啊!”
袍带上的名字,实则是楚芸淑绣的。
想要借此以假乱真,来挑拨皇叔与那贱人。
萧怀烬看了一眼那根袍带。
袍带上的纹路,绣的是蟒,代表着他。
大启国唯一的殊荣,唯有摄政王才能拥有。
在上古时,蟒为腾蛇,至尊的神物。
他紧眯眸子,说道:“你好好看看,袍带上的纹路是如何?”
果然,这条袍带是荣儿绣的。
是荣儿绣给他自己的。
若是给萧子烨所绣,纹路便更是不一般!
萧子烨一愣,自己压根都没仔细看什么纹路,这会儿低头拿起来认真一看。
结果,整个脸色变了!
“这……这怎么会是蟒纹。”
萧子烨脸色惨白。
险些袍带都没握住!
蟒纹只有至尊的摄政王可以使用,旁人根本用不得的!
“我、我……皇叔,是我误会了!一定是荣儿妹妹拿错了一条,混淆了。”
萧子烨赶忙辩解,说道:“皇叔莫怪!侄儿不知情,若知晓这是给皇叔的袍带,侄儿死都不会收下的。”
不知情?
一句不知情,就可以了么。
萧怀烬声音冷冷,道:“本王看你是想越俎代庖,取代本王!”
他冷眸紧眯。
这是如何的忌讳,没人不知。
萧子烨惶恐的跪下,说道:“皇叔息怒,侄儿的确不知情!皇叔要打要罚,侄儿无怨无悔。这袍带,侄儿断然不敢留着,物归原主,还给皇叔……”
于是双手拿着袍带,颤抖的递了过去。
哪里再敢触碰半分毫。
萧怀烬紧盯着那根袍带,他拾起了过来。
他打量了一番,这质地,与荷包的用料一模一样。
可见,都是出自荣儿之手。
上头绣着名字的针线,十分拉胯,一看便知不是荣儿所绣上去的!
他寒声道:“滚出去,自行领罚!”
“二十大板,本王看谁敢放水!”
他声如地狱阎鬼,格外冷意。
话音落下,萧子烨吓得脸色发白,说道:“侄儿知罪……恳请皇叔息怒!侄儿甘愿去领罚,下不为例。”
该死的贱人楚昭荣!
居然会绣专属的蟒纹。
芸淑居然也没有发现……
不,芸淑是闺阁人家的女儿,哪里会懂得这些!
大意了!
萧子烨心有不甘,咬着牙出去受罚。
皇叔根本就是偏袒那个女人,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之前还跟自己不清不楚的。
这样的女人,真想不通皇叔为何对她百依百顺!
萧怀烬冷眼看着萧子烨离开大殿,去外头受罚。
他吩咐宫人道:“不打他皮开肉绽,本王找你麻烦。”
宫人惶恐,颤抖着声音道:“是,摄政王!”
萧怀烬捏着手里的袍带,疾步出了大殿。
荷包上没有蟒纹,但底色却是与袍带的底色一样。可见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紧紧抿唇。
是他错怪荣儿了!
收拾完萧子烨,他立刻出了宫,向着楚府而去。
可此时,天降大雨。
萧怀烬策马时,未带雨蓑。
雨水顺着他的唇,往下流淌,流进胸膛里。
他眼神凛凛,并未顾及,策马来到楚府门外。
楚府的下人惶恐不已,忙打着伞过来道:“摄政王!您这是怎么了。当心身子……”
萧怀烬视线清明,他一袭墨袍,湿漉漉的立在雨中。
他动了动唇,嗓子干哑,低沉的说道:“让荣儿,出来见本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