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拧成一团,提议道“那我驱使灵力带我们去,我们不要再坐马车颠簸了,好不好?”
姥姥摇头说道“回归故里,需要虔诚地当一回苦行僧,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听到姥姥的安慰,反倒让我更加局促不安,不由催促阿岚将马车驶快些,赶往附近最近的码头。
姥姥一把抓住我的手,紧张地询问“我们去码头做什么?”
我轻轻拍打姥姥的手背,安抚道“马车太慢了,我们换乘船只,我知道有一条内流河直通沙漠腹地,路程会大大缩减,你也不必如此劳累。”
姥姥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我不明白,姥姥为何会非要回归故里,或者说她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
马车停稳,我让姥姥先在马车里等我,我径直走下马车,却在码头上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寒风拂过他墨黑的发丝,一身雪白的袤衣笔直地站在码头,静静的凝望远方。
我视若无睹地走到码头唯一的摊贩面前,掏出一锭银子给他,说道“店家,我们要包一艘船。”
店家搓搓冰冷的双手,说道“不好意思,姑娘,天儿冷,我啊就只开放了一艘船,方才那位公子已经包下了,你看可否问问那位公子去往何处,顺手带你们一程?”
我道歉“多谢店家的好意,我们还是再前往下一个码头看看吧。”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时,夙沙大步流星地走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终是选择低下了头,轻言细语地同我说“阿呆,你还在我的生气吗?”
我心中的怨气未消,阴阳怪气地回应“你可是神秘莫测的夙沙大人,我怎敢生您老人家的气。”
夙沙手臂一揽,强行将我拥入怀中,含情脉脉地说道“对不起,有很多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我发誓今生今世,乃至永生永世,我夙沙的娘子只有祝千龄一人,若有违背,我夙沙定当亲自将心挖出来给你。”
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故作矜持地说道“我才不吃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这一套,让我原谅你不是不行,得看你的表现。”
夙沙松开我,满面春风地说道“我去请姥姥上船。”
等候在马车前的阿岚看到突如其来的夙沙,先是一愣,后来脸庞上大写的不悦。
登船后,我将姥姥安顿下来,嘱托她安心歇息,莫要操之过急。
我独自站在甲板上,静静地享受刺骨海风的吹拂,脸颊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波澜壮阔,思绪万千。
夙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手臂从身后将我紧紧环住,问道“阿呆在想什么呢?”
我神情哀伤地回道“我想不明白姥姥为何非要回故里?即便她身子已经吃不消了,可她还是不肯停下,我害怕了。”
“你害怕会失去她?”夙沙一语中的。
我颔首承认,“夙沙,我们在不久前遇到了一只恶魅,那只恶魅生前被抓入军营,是他噩梦的开始,他被军营的将士欺辱打骂,甚至在战场上对他见死不救。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
夙沙感慨“人心思变,难以揣测。”
我继续说道“后来我从他的记忆里看到了他所在军营驻扎的地方正是故里,你说他的出现是不是太巧合了些,我要前往故里,而他正是从故里出来的,就像是在催促我尽快前往故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故里将是我的血光之灾。”
夙沙将我抱的更紧了些,说道“胡说八道,有我在,我才不会让你有任何血光之灾。”
我心头一暖,却不由想起亘古说我体内那股神秘力量一旦破除封印,我的身体将会失控。
一想到此处,我的情绪瞬间低落,幽幽地问道“夙沙,若是哪一日我变得不再是我了,你还会同现在这般对我好吗?”
夙沙愣了片刻,反问“那我将此话反过来问你,若是哪一日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会恨我吗?”
我转过身来,满脸不悦地看着他说“你上船前可是说过说今生今世,甚至永生永世都只认我祝千龄一个娘子的。你若是敢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便是不认我这个娘子,那我肯定会恨你,不但要恨你,我还会亲手剜出你的心。”
夙沙严肃的神情倏然一笑,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说“骗你的,我怎么舍得不认你这个娘子,你可是我好不容易娶来的,我才不会拱手让人。”
我立马踮起脚尖,在他的唇间落下一道吻,羞人答答道“我暂时原谅你了。”
随即,我腰间一紧,夙沙整个人覆压了上来,唇齿相依。
在拐角处,阿岚看见我与夙沙相吻的画面,拳头紧握,怒火中烧。
越禾习以为常,劝阻阿岚“你就死心吧,他们两个如胶似漆,琴瑟和鸣,你啊,没机会的。”
阿岚不甘心道“乾坤未定,小千最终会是我的!”
越禾扶额,心力交瘁道“他们都这样了,乾坤要如何才算定啊?是不是他们得立马给你生个孩子出来瞧瞧什么叫做乾坤已定?”
扉乐从犄角旮旯里蹦了出来,参与他们的谈话“他这种人,说得文雅一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痴情男儿,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自欺欺人的笨蛋。”
越禾向扉乐竖起大拇指,感慨万千“你这番话让我很难不赞同,没想到啊,骚狐狸还有说真话的时候。”
扉乐双眸冒起火苗,对越禾冷嘲热讽一番“我这只骚狐狸总比某些人披着狼皮的羊好,一样软弱无能。”
越禾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扉乐不屑一顾地斜睨她“我再说一遍又有何妨,软弱无能的小羊羔。”
她们的争吵声传入我耳里,我才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立马羞红了脸“他们怎么在这里?”
夙沙轻声呢喃“别管他们,我们继续。”
热情似火,像极了海岸线那抹艳红的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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