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数字是具有欺骗性的。
从万到万，数字上只是提高了万而已，但听在人耳中的数字变化和给人带来的感觉，却是那种万到万，直直提升万的错觉。
由是而来的，就是现场一下子更加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在同一时间“刷”的一下聚集在了范宁身上，那位脾气很冲的赵总更是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范宁无视所有人的眼神，转头看向赵总，对着他咧嘴一笑。
接着又看向钱德明，淡淡道“钱总，既然是拍卖会，该有的报数还是正常报的好。”
钱德明一愣，有些愕然。
他可不是不想报，只是知道这画必然有人竞争，所以在等合适的时机，这一下等的却是有些滞后了。
“这位老板说的对，”钱德明反应过来，脸色毫无变化，“万，还有人出价的吗？万第一次……”
另一边的赵总眉头紧皱，踌躇着难以下决断。
关键在于这画不是唐寅真迹，价值上是大打折扣的。
具体能值多少钱，其实单一人或者机构都说了不算。
就算佳士得拍卖会说它市场价值万，但推出来没人拍那也是白搭。
同样道理，就算它一文不值，现在有人愿意花万买它，那它此刻的价值就在万！
但对赵总来说，还有一个难点让他徘徊难定，那就是后续的收藏价值。
如果只是单纯的收藏然后自己欣赏，那自然不用多说。
可他搞这类收藏其实也是和大部分人一样，存的就是财富保值的心思。
那古董的后续价值就很重要了！
若是真迹，自然百分百大赚，一千万算个啥？过个几年，上亿都有可能！
但是仿作嘛……
那就难说的很了，未来可未必有人愿意出大价钱接手。
“万第二次……”
赵总心中踌躇，但钱德明的报数可不会因此暂停，心里多番思索之后，不由的一声叹息风险还是太大了！
“万第三次！”钱德明“啪”的一声敲了锤子，“万成交！恭喜这位老板！”
赵总心里莫名一松，终于不用纠结了。
而范宁也是沉静地含笑点头，比想象中少花了不少，就挺好……
拍卖成交，工作人员上前收起画作，小心的放到一个长条形的包装盒里，下来恭敬地交给了范宁。
范宁接过，又递给了保罗。
虽然几人心里都痒痒的想要再好好欣赏一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还是等结束了找个地方再说。
接下来拍卖继续，钱德明既然出来了，便接着亲自主持。
只是重磅戏已经结束，剩下的东西就让人有些索然无味了。
又过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下午点不到的样子，这场私拍便结束了。
范宁在后续的阶段里又出手拍了几件用来把玩的古玩，诸如玉佩手串之类，价钱都不高，最贵的一件玉佩也不到万。
这是一块表面雕刻有龙形的玉佩，婴儿巴掌大小，钱德明说是明代的，但袁老鉴定之后这就是块现代工艺品。
不过玉的材料是货真价实的新疆和田玉，雕工虽不是大师之作，却也称得上精品，花个几万块钱不算败家。
这主要还是在于玉石在古玩中的特殊地位。
因为玉石和其他的古董不一样，它的价值除了历史加成之外，更多的还是看自身的质地如何。
比如一块玉，只要它的质地确实是玉，那就没有所谓的真品赝品之分。
如此，一块汉代的玉和一块现代工艺的玉，它们之间最主要的价值划分，看的还是诸如玉质、雕工工艺、雕刻作家的名声等等这些因素。
至于历史年限，只要不是有特殊的历史意义和明确的名人效应，那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所以世面上经常出现一块汉玉只要两三万块钱，还不如一块现代制作的玉来的珍贵的情况发生，原因就在这里。
范宁拍到的这块玉佩堪称精品，但放市面上卖大概也就是值个三四万，这还是放在诸如隆恒广场这类奢侈品集中地的珠宝店里的价格。
而他拍下来却花了八万多，足足贵了一倍以上，可见拍卖这种形式对买家来说有多不友好了。
散了场，现场就又闹哄哄起来。
拍到东西的、没拍到的一群人互相打趣，吵嚷着约时间聚会欣赏各自的收藏。
拍到东西的人大部分没时间寒暄，因为还要跟着工作人员过去结账。
范宁就比较轻松了，他不像其他老板那样，财务都必须控制在自己手里才放心，所以只要打发保罗去付钱就行。
毕竟严格来说，保罗也是他的财富的一部分，而他范某人的财富来源于系统，这玩意绑定好的丢不了——如果真要丢了，那也没挣扎的余地。
所以在财富这方面，其实范宁是相对比较佛系的。
除了弄了一笔钱在自己的小金库里，其他的资金，他基本都按照保罗的规划在走，对他是无条件信任的。
于是和夏无忧一起分了分，两人拿着大包小包，跟着朱建白等人一起往别墅外走。
唐建中凑到范宁身边，问道“晚上一起吃点？”
“那必须的，我还想再看看那画呢。”朱建白一挥手，直接堵住了范宁的嘴。
袁向阳虽然没说话，却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得，三个大佬达成了统一意见，范宁只好点头同意，“听三位的！”
到了别墅外面，自有各自的助理开车过来迎接。
范宁跟那三位约好了地方，等保罗出来之后，也和夏无忧上了车。
保罗亲自开车前往目的地，范宁按动按钮升起隔板，便转头看向夏无忧。
“干嘛这么看着我？”夏无忧眨眨眼，有些羞赧的说道。
范宁微笑，温柔道“有没有很无聊？”
“诶？怎么问这个？”
“我看你下午很安静，基本没怎么说过话，感觉有点不像你了。”
“嘻嘻，不像我像谁？”
“别闹，我认真问你呢！”
夏无忧还是笑，笑的有点莫名，“你在做事嘛……”
男人做事，所以女人安静的闭嘴？
范宁心里一怔，眉头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夏无忧似乎能看出他心里的想法，笑容敛了敛，转头看向前方，道“小时候，我们家的教育古板了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