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了想,又说道,“算了,一个小姑娘能折腾出什么样子来?”
“陛下就是仁慈宽厚。从来也没见过陛下这样,能对前朝的一个公主如此宽厚以待的。”喜公公笑着恭维。
皇帝笑了笑,“朕与她父亲毕竟曾经是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兄弟,她就像是真的女儿一样。就像是央儿一样,朕这心怎么能狠的下来?就让她折腾吧。”
喜公公满脸是笑。
“皇后这些亲戚也的确是太不像话,上次赵小宝的事情朕已经约束过他们一次,可完全不放在心上,总以为是皇后的亲戚就能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皇帝说话的声音冷了几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他们总这么闹,在老百姓眼中会觉得是朕在故意纵容,也好,有沈向晚怎么折腾,量他们以后也得收敛一些。”
“陛下这么说倒是对。向晚小姐把所有的黑锅都背了,陛下您出来匡扶章程,老百姓会更念您的好,说您是一代明君。”
喜公公笑着说,“这就像是唱戏,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你的意思是朕占了沈向晚的便宜。”皇帝撇着喜公公问道。
喜公公呵呵一笑,“奴婢哪里敢这样说?总得有人出来把这些事情做了,不然都让陛下一个人做,陛下的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喜公公看了看时辰,“陛下,时间确实是晚了,要不我们就去赵良媛那里歇着吧。小姑娘今年才十七岁……”
皇帝嗔了喜公公一眼,“老不正经的……”
喜公公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搀扶着皇帝站起来。
金五爷手中捏着水木让人送过来的六百里加急,那么厚一叠纸,哭笑不得,在平阳将军面前来回的踱步。
“将军,你看水木这文采。如果再让他写一段时间信,是不是能去考科举了?”金五爷转动着手中的蒲扇,笑着说道。
“就这刚入门的水平,还能考科举,你是不是也太小瞧科举了。”平阳将军看了一眼金五爷说道。
“对了,这大盛朝立国也两年了,怎么还没有开科举的信儿?”金五爷看向平阳将军问道。
“那我怎么能知道,这是陛下要考虑的事情,你问我,我问谁去。”平阳将军似乎完全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好歹你也是个侯爷,而且是大盛朝仅有的两个侯爷中的一个,这等关乎国家未来的大事,你也要为陛下分忧的。”金五爷语重心长地说道。
“陛下或许是太忙了,没考虑到这件事情上,你得为他考虑呀!”金五爷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
“要说这天下归心。归的是谁的心。表面上是百姓的心,可老百姓懂什么。这天下归心,归的是士子的心,是读书人的心。
读书人的心归了朝堂,那么这天下就拢到了朝堂,士子的新伞了,这天下的心也就散了。”
“难道你这一辈子什么也不干,只要打仗吗?如若这天下的士子之心不能归附朝廷,迟早还会有人起来捣乱。”
“人若这一辈子只干这骑马打仗的事情,那也太无趣了。这打仗是最惨无人道,也是最无聊,最耗费生命的。”
“说的是水木的信。”平阳将军无情的打断金五爷的话。开不开科举,能不能天下取仕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也不能提出这样的建议。陛下已经怀疑他了,如若他再提出这样的建议,那么他很快就会成为案板上的肉。
“哦哦哦,我知道了。”金五爷窥探着平阳将军的眼神,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那个太监快到了。监军,对不对?看看怎么样?之前他是大将军的时候,可从来也没有不信任过你,现在倒好,三番两次的催你进攻东吴。
现在东吴投降了,又三番的两次催你回京城,你不回去。好嘛……派来个监军,看看你在做什么。”
平阳将军气的咬牙切齿。自己内心的想法被人窥探,而且一窥一个准,让人很不舒服。
“所以说呀,这人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会多疑,就会对人不信任,天下帝王皆是如此。所以才需要帝王之术。”
金五爷哈哈大笑,简直是裸的幸灾乐祸了。“这帝王之术呀,其实没什么高深的,不过就是个平衡之术。
要有人唱白脸,要有人唱红脸。中间还得有条杠。要把这些唱白脸和唱红脸的平衡了。”
“算了算了,我怎么唠唠叨叨的说这些了,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是关心一下向晚小姐,那才有意思呢。”
平阳将军翻了个大白眼,你没兴趣默默叨叨的说了这么多。
“这科举的确不应该被你提出来,你已经掌握天下兵马,如果提出这个……再笼络天下士子之心,我的个乖乖。”金五爷啧啧了几声,“那你可真是要麻烦了。”
“你还有完没完?”平阳将军烦躁地说道。
“好好,我不说了。哎,将军,你看水木这字,是不是有那小姑娘的气势了?他一定跟着那小姑娘练字呢。”
金五爷转动着手中的蒲扇,脸上笑的灿烂,“哎呀,这小姑娘身上真的有魔力。连这个水木这块木头疙瘩都被这小姑娘给捂热了。”
“上一次飞鸽传书寥寥几字,你又懒得回信,也是寥寥几字,这倒好,担心了吧。这一次写了这么多,还写的如此详细,还有,水木这字可是下了功夫练的,比他弟弟年华可强多了。”
金五爷频频点头,“水木进步很大,要不你再把年华也派过去,把水木调过来,这弟兄俩以后就更得力了。”
“算了算了,派年华过去,你也不放心。”
平阳将军气的干瞪眼,刚才说国家大事让他烦躁,现在说沈向晚,儿女情长,也让他烦躁,这老头子他怎么一天也不想见他了。
“这小丫头没什么不安全的,这是给陛下解决了大麻烦,陛下心里会记着她的好的。陛下留着这么个人,不就是要装显自己宽容大度吗?”
金五爷转动着手中的蒲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现在好了。这小丫头倒是很能窥探陛下的心思,她越闹疼,闹腾的越厉害,陛下心里越安心,越踏实,越舒服,真是恰到好处,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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