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已经开始膨胀了“原来之乎者也一点都不难!!心宝觉得这种,跟我们说话,最大的好处就是,省字!比如说,在路上马儿偷吃了农人的庄稼,用文言只有四个字‘马逸食稼’!又比如,韩太冲依着各人的才干安排事务,所任用的部署都十分恰当,用文言只有八个字‘随其才器,用之悉当’!!所以如果心宝用这种文言文写信,能少写多少字啊!?
明霈帝笑道“心宝说的对!”
心宝道“所以心宝准备用这种给大家写信!”
她就去写信了,明霈帝笑着看她,内心对自己十分佩服!!
不愧是朕!!如此绝妙的主意,也只有朕才想的出来,真是成效显著!!
他一边想着,一边来回的找着上午看的书“方无忧,朕的书呢?”
方无忧也懵了,指着桌角“奴才收拾之后,放在这儿的。”
他都伺候多少年了,什么东西皇上还要看,放在哪儿,什么东西可以直接收拾起来,门儿清……可是怎么会不见了?
明霈帝看了看心宝。
心宝在写字,但是小脑袋别扭的朝着墙,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心里就有数了,点了点头“可能是朕随手放在哪儿了,无事,你下去吧。”
方无忧也不敢多问,就下去了。
明霈帝有点好笑。
他现在看的书很杂,上午看的是一本叫《剪灯笑话》的,说是笑话,其实一点也不好笑,是前前朝一个被贬官员的自嘲,以及许多所见所闻和对国君的谏言。
因为很多地方有些僭越,所以写的极为隐晦,文理也艰深,心宝如今应该还看不懂。
估计她这是一见笑话俩字儿就藏起来了。
看不懂也挺好,做学问就是这样,学的越浅,越觉得自己牛,学的越深,越觉得自己不足……让她看一眼艰深的也不错,省得刚学就觉得都会了,就没兴头了。
他也不着急,就另取了一本,悠闲的翻看。
而心宝那边。
心宝虽然觉得,隐隐约约有点摸到了文言文那种感觉,但是真的到写的时候,又觉得有点难。
她磨矶了半天也没写成,于是就放下笔,假装喝茶,然后就去看她藏起来的笑话书了。
她晃着小脚脚,带着一个期待的笑容,悄悄翻开,然后“……??”
她挠了挠脸,又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可能学了一个假的文言文。
她不死心的在空间里翻呀翻,翻呀翻……一直翻到最后……还是没看懂。
明霈帝一直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一直到她看过来时,才迅速收回视线,假装看书。
然后他眼角余光看到她放下茶碗,走呀走,走呀走,然后在他身后蹲下来,然后又迅速跑回原来的地方,喝了口茶,指着他身后“耶耶,那是不是你丢的那本书?”
明霈帝一本正经的回头“嗯,正是,多谢心宝儿眼尖。”
“不用谢。”
心宝又放下茶杯,然后拉开他胳膊,把自己放进去,把他正看的那一本拿走,合住,推到桌角,把笑话拿过来,摊开,道“耶耶,这是什么意思啊?”
明霈帝就揽着小孙女,翻到第一页,用手指比着,逐字逐句的给她讲解。
心宝听的瞳孔地震“他……就是这个大人,他官儿没了,钱也没了,独自一人冒着大雪离开京城,这,这哪里好笑了?”
明霈帝道“并不好笑,他只是以笑来自嘲。”
心宝呆了半晌,恍然“苦中作乐么,不然呢,还能求死吗?这就叫精神胜利法,心宝懂的!”
“嗯,很好,”明霈帝把书给了她“来,你现在把朕教你这一节,去教给……方无忧?”
方无忧吓了一跳“皇上?”
明霈帝问“谁在外头?”
方无忧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出去看了看,道“李大人,陶大人,还有……”
明霈帝道“李功深?都姓李,就他吧,叫他进来。”
李功深麻溜儿进来了,心宝就拿这本书,叫他,“你现在通读一遍,我再给你讲解。”
可以说是很现学现卖了。
李功深也不敢说啥,迅速读了一遍,心宝就一五一十的给他讲解,明霈帝微笑听着,一边跟他道“朕只给心宝讲了一次,心宝便融会贯通了。”
李功深除非是真傻,当然不会说这是背过了不叫融会贯通!不过背过了也很了不起了。
他连忙夸赞“殿下当真是天纵奇才,方一读书便如此颖悟,假以时日,必是了不起的才女……”
明霈帝皱了皱眉。
她是真的融会贯通了,她并不是背下了他的话,而是把这个意思听明白了,又用心宝式的语言解释了……但显然李功深没信。
怪不得小孙女说他笨,是挺笨的。
明霈帝的炫孙之心没有得到满足,很是不快,淡淡的道“你出去吧。”
李功深“……”
被赶出门的李大人都快哭了,难道臣恭维的还不够真诚吗?还不够天花乱坠吗??
臣走直臣路线走了一辈子,皇上你这是逼着臣晚节不保啊!!
第二天继续开课。
心宝已经适应了课堂的节奏,觉得自己顶的住,于是,终于把她的校服给穿上了。
就是古代书生赶考的那种打扮,一身青袍,背着一个书箱子,戴着一个小号的进贤冠。
虽然进贤冠一般是官员才戴的,可是逍遥巾小冠什么的,都太小了,不显个子,而七个伴读都比心宝高,所以心宝就戴上了进贤冠。
倒是元沈绝又换上了初见时的打扮,戴上了逍遥巾。
然后她用过午饭出去,朝着侯见处的官员们挥手“心宝去上学啦!!”
众官员赶紧一起出来恭送她“殿下慢走。”
还有人道“小殿下这一身,当真别有意趣,极适宜上学传的。”
心宝很是嘚瑟,沐浴着大家的目光,悠哉游哉的去上学了。
明霈·陪读·帝坐立不安“朕没去,也不知道心宝会不会害怕。”
方无忧连忙安慰“皇上,有国公爷在呢!”
明霈帝皱着眉头,方无忧又道“奴才叫他们随时盯着,时常回来禀报?”
明霈帝点了点头。
外头有人禀进来“皇上,有一个叫岑竹生的人,拿了国公爷的牌子,过来求见小殿下。”
明霈帝想了想“叫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