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妥当,沈乐点齐了兵马又送了太后最后一程。叶夕牵着沈玥来到沈乐身旁。“夫君,后院还有拘押着蜀国皇妃,要不要将她也带上?”
沈乐一拍脑袋,把她给忘了。这蜀国皇妃也是个苦命之人,被他从蜀国带到了镐京,接过没几天蜀国政变,老蜀皇嗝屁,新掌权的权贵们似乎都将她给忘了。如今镐京动荡就在眼前,她要是留下,下场如何,可想而知。“带上吧!青秋,你再去准备一辆马车。”
叶夕笑道:“不必如此烦劳,她毕竟是一国皇妃,不如与我们姐两同坐一车,也好有个照应。我也想见见那位艳名传遍西南的绝代佳人。”说着她不怀好意地看向沈乐。
沈乐干咳一声:“青秋你去把她带来吧。”
如今也快到傍晚,沈乐去宫中拜会国武阳王,然后又想与叶夕再拜会鲁王,谁知道相府已经关闭了。鲁王与三千血衣卫也不知所踪。
沈乐无奈又将娥英母子先接出来,等到了洛州再做打算。娥须夫妇已经离开,如今整个卫伯府也彻底空了。十余辆马车、牛车到了镐京南门前,银霜带着一辆马车纵马而来,沈乐让她把公车孙一起接上。
白泽今日变回了原形,疯狂黏着沈乐:“骑什么马呀!乐小子,你骑我呀,你看我可是神兽白泽,多威风!”沈乐撇了撇嘴道:“怎么?今儿怎么突然转性了,平时不是都见不到你人?”
白泽嘿嘿一笑道:“哪有,人家只是还在长身体,平时得多睡觉,我们白泽一族一向如此,哈哈哈!你快骑上来吧,哪那么多废话!”
寒浊刚刚上马见到白泽惊叹道:“雪山圣者!天降祥瑞,主公!没想到你如此洪福齐天,竟然能招来白泽!”
沈乐苦笑道:“罢了罢了,既是祥瑞,那我骑还不行!”骑白泽不需要鞍具,它在冬天会换上厚厚地毛发,所以倒也还舒适。只是想到白泽变身后的样子,沈乐总是怪怪的。
南门前,姬家老者带着姬仲与姬盼雪拦住了沈乐的去路。
“武安侯大人在吗!”老者年纪很大,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
沈乐骑着白泽过去:“您是姬家族老吧?不知找我有何事?”
老者带着姬仲、姬盼雪跪下行礼道:“老儿有凰氏族长姬盛,拜见大宗族长!”
沈乐惊地一翻身下了白泽,赶紧上前把姬盛扶起:“老族长不必行如此大礼。”
姬盛起身笑道:“大人是有凤氏唯一一人,当得我这一拜,大人可是要往洛州上任?”这不是什么秘密,沈乐点点头。
姬盛恳求道:“我等可否与大人一同上路,这次送太后棺椁回丹穴山下凤鸣镇,我与族人担心歹人劫道。”
沈乐疑惑道:“镐京到洛州不过一日路程,怎会有歹人?”
姬盛犹豫片刻道:“不瞒大人,我姬家有些仇家,平日族人不敢出镇子,倒也无事,盼雪与仲儿也是太后派人接送。这次听说我们护送太后棺椁回乡,他们一定会在半路下手。请大人垂怜!”
沈乐皱起眉头,看来他们的敌人势力不小,不然为什么以太后之尊不调朝廷军队打压。“好!我会与你一同将太后棺椁送到镇上。上路吧!”
进入洛州差不多也就一天的路程,然后到洛州城需要两天,再去一趟凤鸣镇又得是一天。出了南门便向都走,走了一段,看到等在那钱思一行人,他们的车队可是壮观多了,足足有五十多辆。
钱思看到沈乐带人过来,一下子高兴起来:“哎呦!我的爷,终于来了,好了你们去万掌柜那结下帐就可以走了!”他身旁一个穿着麻布衣服的汉子点了点头。
沈乐骑着白泽过来,看着收了一口袋黄金离开的二十来名麻衣汉子,疑惑道:“这些不是你们的人?”
钱思摇摇头:“这些都是雇的,可贵了一刻钟要十两黄金,我们都是些商贾,手无缚鸡之力,您要是来早点,我也能少付些钱。”
一群掌柜围了上来,他们行过礼,沈乐看着其中大部分都有些陌生。他一把拉过钱思轻声问道:“这不只是咱们的掌柜吧?”
钱思坏笑道:“当然不止,不过大人既然要去洛州上任,这些都是要去洛州行商的商人,送他们一程,一来交些朋友积攒人脉,二来也能收一笔不菲的费用。”
沈乐眉头紧皱,钱思赶忙解释道:“大人,我这可不是在公器私用,你要想,这镐京城动荡就在眼前。以后的皇帝是谁都不知道,玩意来个不发兵饷的,到时候苦的还不是大人这些带兵的。我这赚些银子,以备不虞。”
沈乐这才眉头舒展:“好,不过有言在先,路上不许给我惹事生非,否则军法从事。”钱思眉开眼笑道:“得嘞!大人不愧是大人,有胸怀,哈哈哈,我没看错人。”
沈乐受了一记马匹也还受用,两支队伍会合,前有太后的棺椁,后有一队马车,行军速度又得满上许多。
夜色朦胧,此时的承明殿依旧是剑拔弩张。燕王与龙封站在一侧,武阳王等人站在一侧,火药味十足。
“曹云,这是诸王一同商议帝位,不是你的一言堂!”鲁王怒吼道。
燕王哈哈大笑:“怎么?鲁王,做了两天相国,真以为自己有资格在本王面前指手画脚啦?本王今日本就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梁王阴沉道:“你这是想与整个大乾为敌?”
燕王眼神轻蔑道:“我可没这么说,本王是大乾燕王,不过这个国家被你们这些老东西折腾成这个样子。本王于心不忍,不如就由本王来做相国,龙封来做皇帝。当然诸位要是不同意,也好,那就打一仗。赢家决定大乾的归属!”他的那句老家伙瞬间引起了诸王的愤怒,有一说一,燕王确实是诸王中最年轻的。
“好!那边战,本王应下!”武阳王眼神中充满了战意,大乾的军队中,金龙军、黑龙军、铜龙军总共十三万军队自太后离世后便宣布不介入皇室纠纷。玉龙军、赤龙军、天龙军、海龙军共计二十万拥护武阳王,再加上诸侯联军十五万。燕王将一人迎战三十五万联军。
大乾的礼乐虽然已经开始崩坏,不过武阳王等人占据着大义,依旧放燕王回了燕军大营。
燕王帐下号称五将二谋,如今皆在燕王帐中。从左侧依次是董瑞、吕仁、丁昭、丁陆、言冰,此为五将。右侧依次是李穆、文渊,此为二谋。
燕王一身甲胄正经危坐,他如今屯兵在镐京城三十里外的清水河。“此次本王与卿等一同南下,远远见了这镐京城,心中甚是欢喜。如今武阳王已经决议与孤一决雌雄,不知大家觉得胜算几何?”
李穆之妻乃燕王长女,故而先开口说道:“王上,此战不可小觑,我曾听人传言,武阳王有万夫不挡之勇,况且又有天龙军老将龙柏扶持。赤龙军、天龙军皆是帝室诸军中的翘楚,恐怕这将是场恶战!况且梁王所率诸侯联军,也不可小觑。”
“哈哈哈哈哈!”文渊突然大笑,燕王眉头一皱:“文先生何故大笑?”
文渊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无他,只是觉得雍顺先生有些愚了!”
“哦?”
李穆脸色涨红,文渊不过是刚刚投靠燕王之人,怎么敢如此辱他。
文渊自信地抖了抖长袍道:“其实在某看来,要破他们易如反掌!我有三策,可助王上取胜!”
“说来听听!”
“这第一策嘛先结强援,帝室军马有二十万,且又是能征善战之将。不过其心却不齐,太后生前升龙柏为大将军,却将徐山升做将军。徐山乃是晋王之人,所以只要王上愿意分些好处给晋王,八万天龙临阵倒戈不是难事!”文渊说到这却被李穆给断了。
“晋王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助王上?”
文渊眼睛眯成一条缝道:“梁国!大王可以许他梁国一半之地,晋王那头老狐狸,做梦也想要吞下梁国。不过所谓出师无名,于王上而言,掌了镐京,给梁王扣个谋反的帽子,让晋王去讨伐,那老狐狸定然会心动。”
燕王点了点头:“此事不难,梁国于我燕国而言无意,可以舍。”
文渊深吸一口气道:“这第二策,拉拢苏追,其人贪婪好权,王上帐下的吕仁将军与他有旧,不妨以财货、名爵诱之,让他在武阳王出征之际从后方袭击,定然能打的敌军措手不及。
这第三策嘛离间,煽动诸侯联军情绪,然他们不战自溃败,陈王、东滨王皆是鼠辈,不足为惧,只要王上名细作在城中散布鲁王世子想要乘机攻占陈国与东滨的消息,他们自然会闹起来,甚至回兵也不是不可能。”
燕王大喝一声:“好!有先生三策,再辅以我军精锐何愁大事不成!”
文渊得意地望了李穆一眼,自他来后,李穆对他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此次有意露脸,让燕王对自己刮目相看。
李穆恨得牙痒痒,他本是不赞成南下扶帝的,燕国这三十年来虽然依仗着老摄政王‘以胡法制灵素’的政策,一步步让燕国富足强大,兵力雄厚。可是如今夺帝,毕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行,燕国又不似梁国在镐京经营多年,有太尉杨临等世家支持,况且龙封也素来没有德行,名声极臭。
在镐京城外驻扎的各队,如今却是各怀鬼胎。铜山王以边情为由,带着龙昂先行离开。晋王吃相最难看只带了三千白虎骑,被诸侯王们所鄙夷。
白虎营中晋王手中搓着铁球,他盯着地图不知在想什么。徐山坐在他右下首,王腾坐在左下首。
“父王,为何你不让我拦住沈乐去洛州?他熟悉镐京城防,手里的五千银龙军又是镐京的眼睛,在咱们手里不是如虎添翼!”王腾不解道。
晋王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在不停打转&bp;。
徐山解释道:“世子,其实沈乐在镐京反而不好办。镐京之战的胜负,其实只在王上一念之间,咱们晋国山高皇帝远,想够也够不着镐京。”
晋王点了点头道:“本王可不稀罕什么扶龙之功,他们都被帝室那套尊帝的路子给套住。此时乘乱扩张领土才是要紧的,当年镐京周边整天盯着皇位归属的小国,哪个不被帝室一口吞掉。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硬道理!腾儿凡是这样的党争、政争都切记不能深入其中,被高高在上的权利蒙蔽双眼。”
“孩儿受教了!”
“好了,你带上一千白虎骑与娥须一起去洛州呆两天,稳住沈乐,最好能让他敌视燕王。”晋王拿起笔似是要给谁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