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元恍惚了一下,诧异的看向容景“王爷的意思,想要治这失忆症?”
男人也便顺其自然的看过来。
火光跳跃,映着他的眉眼,越发显得丰神俊朗,如天神一般的好看。
他现在的脸,早就去掉了伪装,再也不是从前的农夫阿景,而是容景王爷。
是第一眼初见时的那名容颜如玉的男人。
也更是那个“少年一身风情绝,十里长歌醉星河”的完美男子。
长得真好看啊,顾元元有些失神的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容景慢慢沉了脸。
他不喜这样被人看着。
这让他觉得,很是厌恶!
甚至就连才刚刚对顾元元升起的一丝好印象,也在这一刻也全数消失……而又在瞬间,变得厌恶至极!
呵!
说什么与众不同的顾娘子,也不过就是如同当下的女子一般,肤浅至极!
都是冲着他的脸来的,冲着他的权势来的!
而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寡妇,倒是脸大的很,也真敢想啊!
低下了头,把吃完的鸡骨往火里一扔,声音也在瞬间变得极致冷淡“……顾娘子不回答的意思,是顾娘子其实也自认是沽名钓誉之辈?”
只好男子颜色,其实内里淫婸,人尽可夫!
目光明显可见的沉了下来,起身道“既然顾娘子没办法帮本王治疗,那么,也别再对外自称什么神医了,免得再给扁丁先生丢人。”
这一句话,已经是极不客气了!
“爷……”褚五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喊了一声,顿时就头疼的不行。
爷,您可真是我的祖宗啊!
之前刚见面,就扎了人家顾娘子一刀,顾娘子也没计较,你现在可倒好……又这么张口就骂,以后顾娘子会理你才怪!
可,自己到底是王爷的护卫,不管爷做什么,都是要护着的。
硬着头皮帮着圆话“顾娘子,这,其实爷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有点着急,想要快点恢复记忆,所以这个说话上面,就有点过于激烈了。”
褚五绞尽脑汁的说,顾元元打断他,下巴一抬,看向容景道,“是这样吗?褚五说的理由,是你的理由吗?你是堂堂景王,想必也不会不敢承认吧?”
“唔,倒还真是生了一张利口!”容景半眯了眼睛,忽的伸手捏向顾元元那张脸……仔细的看着。
顾元元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下意识要打开他,容景却已经松了手,退后一步,话里的语气,已经不止是不客气,甚至是杀人诛心了!
“他的理由,不是本王的理由!”
“顾娘子之前说的好,什么守寡,什么男人还活着……是编故事的吧?又不知是用什么妖法收买了本王的护卫也帮着你说话,甚至连扁丁神医都收你为义女!顾娘子……你只是一个寡妇!你为男人守节,理所应当,可你却居然不知廉耻,现在却又故意跑到本王面前装可怜,耍心计?还编出什么可笑的故事,来让本王信你,信本王与你之前有过一段情?顾娘子,人得要脸。”
容景一连串的话语说出来,仿若亲眼所见一般,又想到刚刚顾元元看他的眼神,果断就给她定了罪,“不过就是一个滔婸的妇人而已!见得本王,就想攀高枝!你可真是做梦!不过……本王倒也不是赶尽杀绝之人,就看在你还有几分乖觉,还能逗一逗本王开心的份上,本王也不介意告诉你,本王要成亲了。郑相家的大小姐,端庄贤惠,温婉可人,姿容极美,与本王极是门当户对!”
“这样的姻缘,本王放着不要,难道却要你一个人尽可夫的寡妇吗?!顾娘子,你费尽心思想勾得本王喜欢,可惜,你不止故意编错了,也更是勾错了人。似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哪来的胆子,敢肖想本王?”
一句一句,极轻又慢的说完,容景眼底满满都是极冷的寒意,与鄙夷。
就这样满口谎言不守妇道的小寡妇,他会眼瞎的看上过?
简直是笑话!
也就骗骗他身边那两个脑子单纯的护卫罢了。
褚五……
他哪儿蠢了?
他哪儿傻了?!
双手一捂脸,哀嚎一声,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天!
整个人都快死了!
王爷你真是够了!
就凭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往后再想追回顾娘子……那比登天还难!
“王爷!属下突然记得,这夜凉了,咱们得赶紧回府,郡主还等着呢!”褚五急吼吼的说道,为了防止王爷再突然说出什么不可挽回之语,他也是操碎了心。
可他这里操心,是属于皇帝不急太监急。
“褚五,你到底是本王的护卫,还是这名顾娘子的护卫?就凭她刚刚编的故事,就凭她几句胡说八道,你就信了?她刚刚看本王的眼神,与那些愚蠢的女人又有何区别?”容景再度问着,褚五无语望天……感觉自己主子,大概是被某个妖魔鬼怪给换了芯子!
爷!
能不能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小五,你不要拦着。”顾元元出声,声音有些哑,还有些出乎意料的……平静!
褚五心头发慌,急得不行“顾娘子,我们王爷他真的是……”
“你什么都不用说。”顾元元深吸一口气,目光轻闪了一瞬,却是看向容景,慢慢的笑了起来。
笑着的时候,她眼底分明又带着亮意。
可细看,那亮意又没了。
可偏是周身萦绕而来的哀凉将这个深秋的夜,渲染得更凉了。
看着这样的小寡妇,容景心头某个地方,忽然就跳了一下,有些疼……但仔细去感觉,却又什么都没了。
容景没在意。
他讨厌任何女人,如她刚刚那般,如此痴迷的盯着他的脸!
别的女人一样,她也一样!
都是为了荣华富贵想要接近他的蠢女人!
“阿景……”
顾元元轻轻的说,她伸出手,慢慢的压向自己的左心房处,那里,有她跳动的心脏……可,这一刻,却是疼得要死。
她看着他皱眉,又看着他眼底渐渐漫上的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忽的又笑了,笑得那么恣意,笑得那么放肆,笑得那么没有负担,也笑得那么……开怀!
她说“阿景,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阿景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从前的约定,就当从来没有过。”
“从前的我们,也当从来没见过。”
“你欠我的,我欠你的,至此两清。”
“他们说得对,我只是一个小寡妇,我怎么配得上你呢?你身份高贵,我身份卑贱。”
“我是一个寡妇,就该守着,我不该去喜欢你,不该去做一个婸妇……这所有的事情,你说的都对,是我,错了。”
“……最终,也到底是我异想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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