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公堂之上的一切,带你来亲历过了,知道这事的影响有多大吗?“
“若不是为父一力承当,你女儿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当时自作主张胆大妄为的时候,就没想到过后果是吧?”
“※#◎‰§……是吧?”
是吧?是吧。呃,又来了。
车厢内空间紧巴,燕纾情知躲不过这一出,只能硬着头皮听着,不顶嘴,不忤逆。燕大老爷啥,是啥。
渣爹今的表现不渣,即便这会儿的不对,好歹也算护犊之心。在他眼里,女儿只是靠聪明侥幸筹划成功了这一次,其中凶险并不自知,对后果无知无畏。
等燕大老爷一通教训结束,燕纾适时地奉上一句认错态度良好的“爹爹,这不是有您在家主持局面呢么,女儿觉得背后有了您和王大人做依仗,一时忘乎所以,耐不住胆子就大了些。”
嘶~~燕大老爷听着这话,咋觉得一半窝心,还有一半又扎心呢?
窝心的那半截,便是肯承认自己作为她爹的庇护。这可不像她的娘亲,宁儿从来就不肯软话,没得三两句便呛呛起来闹个不欢而散。
扎心的另半截,正如她之前所言,府里的确有内奸,他的巡逻队没顶上用。如果不是王大饶衙役还在外埋伏着随时围捕收网,结果可就悬了,搞不好还要折进那两个女婢子。
罢了,罢了,不了。有些事,经不起细细推敲。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娃子,能做到这样自保,已经很不错了。
燕大老爷闭上了嘴,同时闭上了眼,随着马车的哒哒声又想起由此相关的另一些事。
就在昨晚上,年事已高的燕三太爷被人用轿抬着亲自来到他的书房院,关起门来和他聊了将近一个时辰。
不止慕诗轩闹出的动静传到老爷子的耳朵里,就连他在府外夜宿被迷晕一事也被知道了。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对他讲
“锡元啊,都,不聋不哑难做家翁,倚老卖老易招嫌弃,可是,有些话,我也不能眼看着不啊。”
“您老这是到哪儿,锡元愿受三爷爷教诲,感激还来不及。”
燕三太爷摆了摆手,“先不提你感不感激,你是咱们燕家的家主,嫡支、旁支三房四代阖族的当家人,这些年辛苦了,也委屈了。三爷爷有这安稳的晚年,还得跟你道声谢。现下,你遇到关口了,不能不警醒啊。”
“三爷爷,您尽管鞭挞,我听着呢。”燕大老爷后背一凉,他对燕三太爷的话方式太熟悉不过,若先扬后抑,则下文指定轻松不了。
“锡元,后院失火,干系重大。妾主妻位,家门不幸。
往前看,你发妻走了不到三年,你又是个重情的,老头子我不出啥来。
往后看,不光是你需要个贤良淑德的知心人分担内务,两个儿郎更得有个像样的母亲教导,方能成才,担起咱们燕家的家业重担。
锡元啊,该续弦儿娶妻啦。”
三爷爷的话到燕大老爷心坎上去了。
食髓知味,燕大老爷虽然与那歌姬断了,但是尝过新鲜美味的他已经不能满足于陈姨娘的伺候,何况已经不是他心目中那个柔顺懂事的芳娘。
他也认为,是时候,推陈出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