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气哼哼地反问“你才榆木疙瘩呢!我咋就不开窍啦?”
一个接道“就不会多些对燕娘子样貌的美艳描摹引人入胜的?听得任谁都按奈不住的?没这些带劲的,你这书还有谁愿意掏钱听!”
另一个不干了“不听就不听!我就纳闷谁这么肯花钱坏人姑娘家名声?不知道掐花子飞贼又现身了吗?这档口上安的什么心?”
一个“不干退钱!一共十两银子马上还!”
另一个……
脱卜花敢情刚才那段书词是给我听的?好教我知道数莀州风流人物还看燕府娘子?
好,我这就去会会这位娇弱多病的美人儿。
他尾随那个人走出茶馆,见其最后竟然进了燕府不出来了。常年隐匿行迹于内宅的脱卜花登时就明白了,这家的妇人姑娘之间不对付,也就有了前面的那一句感叹。
脱卜花自忖对这府里的来了兴趣,吟笑一句“嘿嘿,娘子,我这就去解救你于水深火热,早些成人强过在那毒妇魔爪下讨生活!”
话脱卜花从来不提前多走一趟采集目的地消息,视官府为无物。他准备当夜行动。
慕诗轩。
燕纾与绿云红玉三人又在上房里悄悄核对了一遍完整计划的关键环节,一切就绪,就等请君入瓮了。
在这个计划里,只有她仨是真正知情的人,四一大她们什么都不清楚照常作息就是最大的配合。
前半夜,太平无事。
后半夜,谯楼上更鼓沉沉,响过四通。俗话三更鬼四更贼,脱卜花真的来了。
轻巧飘忽身材瘦的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贴立在上房的廊柱上,没有惊动任何伏兵。
是啊,他怎么就能进来了呢?慕诗轩院的前后左右都埋伏了捕快啊,加上巡夜的家仆,明哨暗哨统统不缺,他到底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院子里的?
因为他就是脱卜花啊。谁规定的盗贼必须得到了时辰才现来翻墙的?当外围守卫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墙头屋檐的时候,人家早在傍黑之前就从慕诗轩院正门闪进来了。丫头们照常去大膳房打晚饭,开了那么一会儿院门。
然后他一直躲在柴房里睡觉,进去之前顺手还从厨房捞了些吃食。既没饿着也没困着。
这不,精神抖擞地出来开工了。
倒座房和东厢房都是些睡得死沉的粗婢老妇,全都给她们熏药,管保一觉睡到明日后半晌。
如此,上房就娘子一人与一仆在等着你爷呢。
哈啊哈哈哈,笑死你爷的!外面藏那么多人有用吗?抓我呀,抓我呀,以为我进不来是吧?
一边拿出个香筒,抽出一支独门秘香药搓搓搓,搓到自燃,从东屋的窗户纸洞轻轻捅进去。
过了有一会儿,药效应该起来了,遂以娴熟手法倒拨开门闩摸进了正堂,动静声微不可闻。
果然正堂和西间没人,都在卧房里。当堂只有一个炭盆余烬未透,明灭间闪烁着些许暗光。
脱卜花轻车熟路,绕过炭盆,在桌子上摸到一把陶壶,晃了晃还有些水,便拨开炭灰,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