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谢谢爹爹关心,睡得甚好,向无异常。”
“那就好,那就好。有件事不妨教你知道,闻城内有盗贼入户,为父怕惊扰到女儿,晚间在你院子外设了岗哨,你若听见有什么声响,莫要害怕。”
燕大老爷真不认为嘱咐一个女孩子防卫示警有什么用,一想到当夜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任人摆布就羞恼得无地自容,与那个歌姬的关系就此了断。
“女儿明白了,爹爹也要多加保重身体。”
燕纾不知道的是,燕大老爷从花楼回家当下午,就被王大人差人叫去府衙,耳提面命布置了自家的夜间防贼任务。这个脱卜花,随身携带行道工具,在各处州府作案多年,每遇搜城都被他逃脱,狡猾得像条泥鳅,很难抓捕成功。
“我儿,那位、算啦。为父这就回去了。”燕大老爷话到嘴边又咽下,就在他无心理事的这几,拓云公子竟然就走了!他对此毫无准备,该办的事一件没办,太失败了!机会既失,追也追不回。
燕大老爷内心烦躁不安,出了慕诗轩,向齐芳院那里去了。
后脚燕纾就穿地道离开。她坐在柴府主院的办公室里,窗明几净,炭火熊熊,思维又开始活跃起来。
慕诗轩的促狭格局限制了她的想象力,都不能机智地思考了。
昂,扶额抹脖,由奢入俭难啊。
她用纸笔写下几个关键词父亲、歌姬、掐花子贼人、姨娘、不利于我、近日行动……
再把利害冲突及各项时点标注上,某种关联赫然跃出纸面。
想不到,想不到啊,姨娘做个商户家的姨太太当真屈才了!追究过往其所作所为,可算是没有最阴毒,只有更阴毒。
那么,具体地,换位思考,姨娘又该如何推进行动?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慕诗轩必然已经进入贼饶视线了,只不过来早来晚的事。这几日都是窗口期,不定今晚脱卜花就来。
乌鸦了乌鸦了。
如此来,自己铁定不能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但躲在柴府,是最好的办法吗?
根据对现有资料的分析,此贼的性格看似偏激,既已被他盯上,若一次不得手,会轻易放弃吗?
谁知道他能在府城逗留多久,他可以千日做贼,但家人如何千日防贼?
燕纾左思右想,模拟了几个方案,都不大满意。
这个时候,李氏过来了,“少主,您的午饭可要即刻赏用?”
“做好了端过来吧,放在那边方桌上就可以了。”燕纾没有抬头,还在推敲疏漏。
李氏这顿单独给她做了手擀面,配菜是醋溜藕片和油煎荷花塘咸鱼干。骨刺俱已糟卤酥烂,吃起来不扎喉。
“臭咸鱼!拍死你在岸滩上!”燕纾把那片扁扁的咸鱼干假想成脱卜花花,狠狠地扎上几个窟窿眼儿,破成断块,又撅了一筷子鱼肉,入嘴咀嚼着。
忽然,一股电流输入,脑回路上的灯泡亮了!
为什么总想着被动躲避应付,就不能换个角度反转为主,譬如设个入瓮局,活捉住脱卜花,既解了自身危厄,也能顺带为民除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