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偷偷瞄见余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内心狂喜,接着拿帕子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啜泣道“妾身也知道仪姐儿不喜欢我这个年轻的继母。可谁又能知道继母难当,为了仪姐儿这个婚事,我挨家挨户求了多少人,辗转才同汝阳王府搭上关系,好让仪姐儿一出嫁就是王妃之尊。如今……汝阳王府怕是要怪罪整个余家了!都是我的不是啊……”
完,陈氏拿帕子捂着脸,发出一阵阵怮哭。
“好了,哭什么?”
余父拧紧眉头望着“哭个不停”的陈氏,又瞪了余黛仪一眼,“你现在也是翅膀硬了,敢瞒着父母偷偷去做这种事了?看来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平日管束你不严,倒让你跟着洛家那个野姑娘鬼混了?”
余黛仪原本只想跪着挨训,等父亲和陈氏撒够气了也拿她没辙,谁知道父亲忽然扯了洛以蕴出来,她笑了笑,反唇相讥“我偷偷准备考核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都没被发现,也不知道是我隐藏得太好,还是在这个家里,根本没人真正关心我。”
关心的只有自己的仕途,和眼前的利益。
她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
“你!你还敢还嘴了?!”
余父气得差点呕血,指着一旁的厮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上家法啊!”
那厮愣了愣,赶紧领命去拿供在余家家祠的鞭子了。
余黛仪跪在自己父亲面前,只觉得荒唐得想笑。自己父亲在外人面前是温文尔雅的翰林院掌院,实际却是个色厉内荏,只敢窝里横的草包。
她想起洛以蕴之前同她交代过的应对之策,笑着把洛以蕴教她的话了出来“再过两日便是考核了,若是我身上有个什么散误了考核,被太皇太后知道了,怕是太皇太后会觉得,父亲对她老人家有什么意见呢。”
余父一愕,这才反应过来,余黛仪得有理,就算他再生气同汝阳王府的婚事搅黄了,也不能拿余黛仪撒气。
毕竟若是拿这个事情撒气,打的是太皇太后的脸。就算太皇太后不什么,若是皇帝知道了,也绝不会放过他的。
陈氏在一旁看着余黛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余父改变主意不动用家法了,连忙想要接着添油加醋几句,却被余父横眉瞪过来“你也少几句,让家里太平些吧。”
罢,余父一甩袖子,离开了余家正堂。
陈氏尴尬万分,跑着追了几步,高声问他“夫君,那得罪汝阳王府的事情,就不追究仪姐儿了吗?”
余父没理她,径直出了正堂,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陈氏扭头斜了余黛仪一眼,收起了在旁人跟前对着余黛仪那般的慈母面孔了,脸色难看得很“这回算你厉害,下次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
完,她带着自己的丫鬟,也前簇后拥地离开了。
余黛仪这才缓缓从冰冷的地上撑着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膝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脸淡漠地带着丫鬟回自己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