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势怪异,且速度十分之快,陆辰没来得及避开,幸而绝尘剑横在二人中间,抵挡了一大段光波架势,陆辰被禾远一掌击中,当即落地,重重摔在一口水缸之上,那水缸随即炸裂,水源流落一地,整个道观看起来更加不堪了。
陆辰一口鲜血吐出,感觉自己心口位置微微疼痛,虽然受伤不浅,但似乎并没有伤到他的内脏,也没有波及到他的心海。
禾远眉头紧皱,看向陆辰,摇头道“这不可能!”
禾远那一掌,算是他用尽了毕生所有精力,灌注一身,本意是要摧毁绝尘剑,并且将陆辰魂魄抽身,却没想到仅是伤害了他的肉身,连他的心海都未曾触及。
禾远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对陆辰的怨恨更加多了几分,他双掌再起,毫无表情的面色此刻已经微微起伏不断,看起来有些恐怖了。
禾远要在次挥掌,却被齐洹拦下,禾远怒道“你要多管闲事?”
齐洹淡定的瞧着已经色变的禾远,百般无奈的开口道“这档子闲事,我也不愿意管,只不过,你击碎了我的百年青瓷大缸,这可是本观之中年代最为久远的一个古物了,我兄弟二人都十分珍惜的,平日里除了打水,连碰都不碰,生怕一个不小心,便碰出几道裂纹来。”
“可如今,你随随便便一掌挥出,就将这口百年青瓷缸给击碎了,此事,绝对不能够作罢的!”
禾远禁不住齐洹的一番墨迹,却也不想让他插手此事,毕竟只要他在挥出一掌,就有把握震碎陆辰的心海,这个时候,若是有人横插一杠,那可是大大的不好!
禾远只好收敛怒意,冲齐洹问道“改日我亲自炼化一口仙缸,送还给你,可行?”
齐洹装作沉思的模样,思考了半晌,还是皱着眉头摇摇头道“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禾远终于没了好脾气,怒问道。
齐洹嘴角轻笑,道“很简单,把我的百年青瓷大缸完好无损的还来便是。”
禾远当即脱口而出“此缸已然碎裂,叫我如何归还于你?”话才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戏耍他。
禾远心中怒火燃燃,双掌挥向了齐洹。
齐洹齐身避开,仍旧十分礼貌的问道“绮山苑难道教习弟子要浑噩一事,凡事都以武力解决?还是说只要有修为,便可随意欺强凌弱?”
禾远不语,只是手中力道渐渐加大,齐洹也不在避让,嘴里默念咒语,一股浩然之势由他周身四处散开,那道光芒呈淡金色,且越来越大,最终竟然超过了禾远的褐色光晕,而他自空中画出的圆弧此刻亦被齐洹击开个个突口。
禾远见此人道法高深莫测,心中又十分不甘于在众多弟子面前丢脸,便运用浑身精气,口中默念一串古怪心法之后,自他身后升起一团灰色气体,渐渐流转于二人中间,齐洹为之一震,只感觉那道气体十分强大,害的他连连后退。
陆辰见状,瞧出些许异样,知道齐洹招架不住,他忍着浑身疼痛,扶着墙壁站起,又催动意念,成功唤回绝尘剑,一手握剑,纵身而跃,于空中拧转身形,周身发出赤色淡光,他迎身而上,加入战斗之中。
那禾远略微震惊,心下不住思索,对方二人联手,又有绝尘宝剑助阵,这场战役,恐怕对自己不利。
但陆辰和齐洹二人来势汹汹,已经于无形之间形成默契,二人一上一下,左右相抗,禾远周围已然被他们二人散发的强大气波围困,那两道气波居然巧妙结合,相互纠缠,不至片刻功夫,竟已经将禾远团团围住,压的他心口难忍涨痛,竟然连默念咒语都做不到了。
禾远知道此二人合体异常凶猛,他一人实在难以招架,且此刻他已经被困,很难再能脱身,便只能在心中暗暗吞下这口恶气,身形忽然一转,双手相托,禾远拼出自己浑身最后能量,挤出一串简短的咒语。
随后,他便于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股黑色烟雾,消失于茫茫天地之间。
“师傅?”
“……”
绮山苑众多弟子见状,纷纷叫喊,眼见着自己的师傅凭空消失在他们的眼前,却不知如何是好!
陆辰和齐洹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叹了口气,收了手中架势,腾空而下。
齐洹默默开口“看来这禾远是料定自己寡不敌众,继而设法逃脱了。”
那些绮山苑的弟子此刻已然没了主意,毕竟自己的师傅都逃跑了,他们还留在这里,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陆鸢整张脸此刻已经拧成一团,十分难看,自然,他是知道目前的形势如何,眼睛一转,他便趁着众人不注意的空隙,偷偷猫腰退至绮山众多弟子身后,准备伺机溜之大吉。
却被陆辰看破行迹,当场擒获。
陆鸢连忙求饶“叶兄,我们也是尊奉师命行事,您就大发慈悲,放我们一次吧!”
陆辰连他看都不看,对其余众弟子问道“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师傅为何落荒而逃?”
那些弟子之中不乏有骨气之辈,声音沉稳,不卑不亢“张阮玉偷习魔道秘法,杀害师伯,这些人和她一伙,必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师傅难以抵挡,必然是为我们搬救兵去了,咱们千万不要被这些人迷惑,做出什么有辱师门的事情来,否则,师伯就是在九泉之下知晓此事,也断然会痛心疾首的!”
此话出口,便鼓动了大部分弟子的心思,他们纷纷点头,最终竟然集体屈膝打坐,丝毫不将陆辰等人放入眼中。
陆辰在心中默默叹息两声,看来声名威震的绮山苑弟子也不过如此嘛。简直蠢笨如猪。
张阮玉听不下去,当即从地上起身,皱起眉头,对那些绮山弟子说道“诸位师兄,我张阮玉并没有入魔道,也绝对没有偷习什么魔道秘法,更加不会加害师伯,师伯是我的恩师,如同生父一般,我绝对做不出对他不利的事情,相反,我还要为他报仇!这一切都是禾远所为,他不愿意自己身份受限,所以才设计杀害师伯,将此事嫁祸于我……”
“你杀害师伯,如今竟然还要嫁祸师傅?”
“我没有杀害师伯,这一切真是禾远所为!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张阮玉情绪明显有些激动,此刻她终于感受到有口难辩的滋味,所有人都认定此事是她所为,反而还帮着那个杀人真凶来对付她。
张阮玉没忍住,心口於气相结,噗嗤一声,一口淤血便喷了出来,由此也牵连她的真气,身体更加虚弱起来。
陆辰急忙上前将她搀扶着坐下,示意她不要说话,否则内力受损更加严重。
而那些绮山苑子弟看到这一幕,反而冷嘲热讽,认为这是她的报应。
陆辰知道这些绮山弟子均是受了禾远蛊惑,根本不明真相,便对他们道“既然你们认为你们的师傅禾远是去搬救兵了,那么你们就在此地等候,等他来救你们好了!”
陆辰说完便和上官楚云一同将张阮玉扶回后院房中休息,而齐洹齐冼二人则于前院布下一层浅浅的结界,将那些绮山苑弟子暂困其中。
张阮玉伤势本来已经大好,如今又因郁结,反而病情复发,她的内力更加折损,如今已经气息孱弱,好似又要重新往生死鬼门关走一遭。
陆辰忧心忡忡,却也不太明了其中根由,也不知道该如何医治,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便是故技重施,想着之前能够靠自己的修为救她性命,如今估计也可,便琢磨着再退自己两重修为,将其渡化给张阮玉,以为其续命。
此番主意打定,陆辰便静心而坐,催动意念,一掌伸向自己胸口位置,想要为张阮玉过渡自身真气,在渡化修为,却被上官楚云及时拦下,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齐洹此时恰好经过,听到房内动静,便推门而入,查看张阮玉伤势。
陆辰方才被禾远所伤,运用真气暂时压下,如今真气散褪,他的心口处便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剧痛无比,其痛苦情形,比张阮玉并没有好多少。
上官楚云愁苦不堪,扯着齐洹的袖子不肯松手,一遍遍重复问道“齐洹师傅,你能救救叶兄吗?”
齐洹走近疼的满地打滚的陆辰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和齐冼二人合力好不容易封住陆辰的穴道,将他放于床上。
齐洹默默查看陆辰的伤势,发现他的胸口位置此时隐隐产生几道黑色细线,于他身上的各处经脉不断游走,而每到一处,便会由黑色细线四周散发出一股暗紫色气脉,缓缓攻击他的五脏六腑。
齐冼也凑上来查看,一见此状,脸色突变,惊讶道“方才那绮山苑的禾远果真堕入魔道之中,暗习秘法,打斗之时,已经将毒气灌入他的五脏六腑,师兄,此毒诡异非常,单凭你我二人恐怕是无力回天……”
“什么?什么无力回天?什么毒气?你们在说什么?叶兄他……他到底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上官楚云听到齐冼说什么无力回天,他心中忽然猛地一震,感觉到十分不好,顿时心情沮丧,又看齐洹、齐冼师兄弟的脸上都面色异常,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当即就反应过来,蹲坐在地上,精神不振!
齐洹一手撑在陆辰的人中位置,一手自袖中摸出几片墨绿色的四方形叶片,食指在叶片上轻轻一点,便将那叶片化为一缕淡绿色细碎烟尘,顺着陆辰鼻息之间滑入他的身体之中,于此,他身体之中渗透的那几道暗黑色的细线便仿佛被术法禁锢一般,再也不能够动弹分毫,没有继续流向他的各处经络之中。
上官楚云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不禁开口“这样就能够治得好叶兄的病,解得了他身上的毒气了吗?”
齐洹淡淡摇头“不能!只是暂时控制住那些毒气不再蔓延而已,最多可撑半日,那些毒气若是慢慢膨胀起来,便会将我的术法吞噬,重新游走于他的各处经脉,最后吞噬他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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