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偶尔还会听到城门口的嚎啕大哭的声音,叶小楼心情是有些沉重的。
为那些被抓去的女孩子,也为自己。
如果不是崔元衡,之前那个女孩子就是她的下场。
她也不是不懂特权阶层的好处,上辈子她也是个特权阶层。
可她万没想到,在古代平民生活会这么艰难。
跟上辈子的法治社会不同,这里是阶级制度,阶级特权大于一切,抓人这么明目张胆,怕是草菅人命也不足为奇。
她只想舒心愉快的过日子,不想象上辈子那么累,满身的防备和算计。
所以,她总想着要休书,自己单飞。
可现实却是,有付出才有收获,没有权利,没有金钱用什么来支撑舒心愉快的日子?
而想要拥有这些,就要不断的努力,不断的算计,也不可能没有敌人,这就是一个悖论。
叶小楼有些蔫蔫的,第一次对未来有了迷茫之色。
她原以为自己是个平民,那就过简单的日子好了,可万没想到手上的胎记竟成了定时炸弹,太子余孽啊。
虽然她不确定跟自己有没有关系,但是显然自己游走在余孽的边缘。
没有权势,自己可能就会被抓,那之后的命运是她不能够预测的。
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她更喜欢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她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新的难题。
拿到休书之后,她还得想法子成为一名贵族,或者有一个当贵族的稳妥靠山。
叶小楼有点头疼了,好在她不是一个害怕困难的人。
随着马车继续前行,街边的景色依依印入眼帘,心情也轻松了几分。
这就是未来一段日子她要呆的地方,她要做的事儿还有很多,她还要把贺冰贺熊他们接来,所以,她得打起精神好好看一看这里,寻找一些商机。
据她所知,这安康城有两大直街,名为永宁大街和长乐大街。
一个从南至北,一个是从东至西,以十字相交与城中央的鼓楼,贯穿整座城池,当然,这两条大街也是南康城最繁华的街道。
建筑更是古香古色,店铺林立,重楼飞檐,雕梁画栋,而街道上更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建筑是真的美,尤其那翘起的飞檐,叶小楼十分喜欢。
结果就在她看的入迷之时,耳边突然传来冰冷至极之语,“看够了吗?”
“啊?”
叶小楼不由得一愣,偏头就见身边的少年黑着一张脸,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她一时有点搞不懂,这又是咋了?
好在,已经吭哧吭哧的吃了她大半包番薯条的小叔子崔元宁有了用武之地。
此刻见她一脸迷茫,赶忙拽了拽她的裙角小声道:“那是福顺大酒楼。”
叶小楼一脸不解,不过是一个酒楼而已,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惊讶道:“这该不是王家开的吧?”
小家伙赶忙点了点头,随后缩着着脖子,转身躲在马车脚落去了,深怕祸殃鱼池。
没看到自家大哥的脸都黑了吗?
随后就听崔玉兰哼了一声,又狠狠的瞪了叶小楼一眼。
要不是有大哥在,估计肯定要说上几句不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呸呸呸,自家哥哥才不是碗,要当也要当锅。
随后又马上摇头,他哥哥才不要做锅呢,都怪叶小楼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不知检点。
真不明白,自家老娘和大哥为什么不休了她。
而叶小楼见此则抽了抽嘴角,默默的撂下了帘子,尴尬的笑着道:“那个,我就是随便一看,纯属巧合,巧合。”
崔玉兰小姑娘一脸不信的翻了个白眼,而少年见此,脸色阴沉的拿起书又看了起来。
叶小楼:“”
特么,我招谁惹谁了?
不就是有个前未婚夫吗?你们至于这么给本姑娘摆脸色吗?
真是够了。
好在马车又行驶了不久,终于到了位于南康城西北方位的安荣街。
这条街没有主路宽敞,却胜在生活气息浓郁,一路上店铺林立,像什么客栈、典当行、茶肆、香烛铺、绸缎庄、肉铺、食肆,应有尽有。
更是人来人往,还挺热闹的。
崔家所在的安荣街,离城西的安定大街也就隔了一条街的位置,到还不错。
一下车就看到一个青砖黛瓦的门楼,看上去十分简朴大气。
朱红色的大门,上面正中央写着“崔宅”两个大字,刚劲有力。
门两侧各有一个门槛高的石狮。
叶小楼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心下微惊。
靠,这不会就是崔家吧?
崔家这么有钱的吗?
不怪她这么想,实在是在贺家的日子太清贫了,给了她一种崔家也很穷的错觉。
可转眼一想,人家可是住在城里的,而且家里还有生意,不仅如此,居然还能供出一个秀才来,这要是没点家底,似乎也不行。
只是--
我滴乖乖,要知道一路上就她观察,这边的店铺和住宅都是一起的,也就是前店后宅。
最少的人家都是要有三间店铺的,那可都是银子。
随后又有点不太确信,这房子该不会是租来的吧?
叶小楼心存怀疑的看着贺氏开了大门,迎面则是一面砖切的影壁,上面刻着一个倒写的福字,绕过影壁之后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只有一进的院子。
迎面是坐北朝南,三间正房,两侧各一间耳房。
左右厢房各三间,院子十分宽敞不说,还有一颗超大的桂花树,树下有一古朴的石桌,夏日在树下乘凉茗茶,最是风雅不过。
不仅如此,院中居然还有用石头铺建的池塘,里面种着荷花,几尾金鱼来回游动。
小池上方有一座木桥,远远看去,小桥流水,十分有意境。
看完这些,叶小楼整个都惊住了,这特么什么人家?
打死她都不会信,这会是一个普通商户住的房子。
更确切的说,普通商户绝对不会把一个一进的院子搞的这么文艺,这么雅致。
这崔家到底什么来头?
听闻她那个被大水冲走的公公是逃荒来的落魄书生,可这品味也不像是落魄书生该有的啊。
此刻营帐内,之前那个守城门的官兵正跪在地上汇报着刚才崔家进城的情况。
“大人,卑职看那玉佩之后,便没敢拦人,请大人恕罪。”
而坐在上首的那男子一边擦着佩刀一边惊讶的道:“他回来了?行,我知道了,退下吧。”
那官兵迅速站起,行了一个抱拳礼,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