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肖汉打来的,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安心摁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已经传来了灵魂三问:
“你在哪?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
安心下意识地扫了眼四周,突然看见了闪身藏在对面门柱后面的人影。
瞬间心里有了眉目。
于是浅浅一笑,挨个回道:“我在京元门口,和我们的安子皓在一起,在等我们另外的儿子们!”
肖汉被安心说的一头雾水,什么安子皓,另外的儿子。
他一边烦躁地听着安心的解释,一边把方才收到的照片又点开放大,仔细查看起来。
很快,他的视线就停在了安心身前的小家伙身上。
这难道又是她今天的收获吗?
安子皓,应该是他无疑了吧?
肖汉盯着这个目光炯炯的小东西,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安心的双手放在他的肩头。
一双眼睛,正满怀期待的盯着前方。
好像跟本就不知道身后还有个陆振凯一样。
帅气的陆掌门怀里捧着一大束,比他还要滚圆的玫瑰花,站在安心身后,似乎一脸忧伤。
看样子根本不像是短信里说的在当街求爱嘛!
肖汉心里瞬间轻松起来。
不过,他还是想试探一下安心到底会不会对他撒谎,于是淡淡道:“没碰见熟人吗?”
听到肖汉的问话,安心不由得一阵嗤笑。
这样的试探也太过直白了吧?
所有意图尽显无疑。
但她也不忍戳破,一本正经的配合道:“碰见了,这地段这么繁华,哪还能碰不上几个熟人啊!”
“是吗?都碰见谁了?”
“陆董,你认识的!”安心说着故意放低了声音,捂着嘴小声道:“他就在我旁边呢!拿着一大把玫瑰好像在等人!”
肖汉又看了眼照片,满意的笑笑。
换了一副语气,柔声道:“好,我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说完就挂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翻出发信息的号码,犹豫了片刻,然后果断的删掉。
他应该相信自己的老婆。
就凭昨晚她那羞怯生疏的样子,他此生就该死心塌地的宠着她,守着她,珍惜她!
安心收起手机,瞟了眼还藏在柱子后面的黑影,转脸看向陆振凯道:
“陆董,你方才叫我去你办公室,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吗?”
安心特地加重了工作上,几个字。
陆振凯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但只要她肯赏光,哪怕就是简单的聊聊天,对他来说也是千金难求,弥足珍贵的。
于是,认真道:“是的,昨天开了股东大会,有些内容需要向你传达一下。”
“那好,走吧!”
“请!”
躲在柱子后面的人,看着二人有说有笑的转身走进了京元商厦的旋转大门。
赶忙打开手机摄像头,还想拍时,已经晚了。
人群中已经看不见了陆安二人的踪迹。
于是脸色一沉,干脆麻溜的拨了一串号码,将手机贴在了脸上。
肖汉才静下心来投入工作,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又响了。
看了一眼,是方才发照片来的号码。
于是果断点了拒绝。
不料,手指还没拿开,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肖汉忍着烦躁接起。
“你好!请问哪位!”
“别管我是谁,你现在去京元商厦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董事长的办公室……
肖汉的眉头又不受控制的皱了起来。
手里转着手机。
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他也有几个当了董事长的同学朋友,在他们的办公室里,为了方便休息,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隔间。
名曰,休息室。
而有那么一两个大腹便便的同学,每次在同学聚会上,都会满脸油腻地提到那方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天地。
似乎在那里,他们找寻到了人生无极限的快乐。
也似乎在那里,比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更能彰显他们的英雄本色……
肖汉想着想着就不淡定了。
他让自己去陆董的办公室,是又看到了什么吗?
肖汉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边紧锁双眉,一边动作快速地穿起外套。
刚才心里暗下的誓言,此刻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
从办公室出来,肖汉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时间,裹紧外套疯狂奔跑起来。
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和时间在赛跑。
去早了,还没开始,那是最好。
去晚了,裤子一提,那就是死无对证!
肖汉几乎是一路鸣笛,一路闯灯。
横冲直撞飙到京元门口时,也才用了几分钟。
车都顾不得往车库里停,就跨着大步冲进了电梯间。
爬到顶层的那一刻,他的心突然才开始慌乱起来。
甚至有些后悔跑来这里。
如果是小人从中作梗,自如此冲动,岂不是要伤透了安心的心?
可空穴不来风不是?
肖汉心里虽说忐忑不安,矛盾重重,可眼睛却是一刻不闲的一个门牌一个门牌的扫了过去。
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董事长办公室!
看见这几个字时,肖汉莫名其妙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抬起灌了铅的双腿,慢慢蹭了过去。
下意识地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似乎好像真的有一对男女在说说笑笑。
肖汉不由得把耳朵又往门上贴了贴。
奈何门板太厚,他只听得里面有男女两种性别的声音,但却实在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
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肖汉的胸脯剧烈起伏起来。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在等儿子吗?怎么就等到董事长办公室里来了?
明目张胆的撒谎,欺负老实人吗?!
这么多年以来,肖汉第一次因为生安心的气而红了眼眶。
他忍着心底的愤怒,铁青着脸,敲了敲门。
没有动静。
侧耳再听时,里面明显少了一种声音。
呵!
还真是警觉!
肖汉的手掌被他死死攥成拳头,蓄满力量,蓄势待发。
他站直身子,又重重的拍了几下门。
怨气冲天,差点儿将厚厚的实木门板拍碎。
陆振凯关了手机,起身把门打开。
看见怒不可遏的肖汉时,有一瞬间的愣神。
肖汉也不说话,一把推开陆振凯就往里冲去。
结果并没有看见他想看见,但又害怕看见的人。
按理说看不到人,他该庆幸。
然而,此刻,肖汉像是被人施了魔咒似的,愈发的暴躁起来。
他回身一把抓住陆振凯,把他逼到墙上,怒不可遏道:“说!你把她藏在哪儿了?!”
陆振凯被肖汉死死摁在墙上。
锁骨处,被他的蓄满力量的拳头,硌得生疼。
他知道肖汉嘴里的她,是指安心。
他不明白像自己这样的青年才俊她不要,为什么挑来选去偏偏看上这么个满脑子浆糊的人。
于是眼神一冷,挑衅道:“既然你这么不相信她,那干脆放手好了!”
放手?
这是明目张胆,赤果果的逼·宫吗?!
肖汉瞪着陆振凯,目眦欲裂。
抡圆手臂就是一拳。
“这辈子,你都休想!说!把她藏哪儿了?!”
陆振凯也不是素人。
那么多年的特种·部·队也不是白待的。
只见他迅速出掌,挡住肖汉挥过来的铁拳,然后顺势一勾又一扭,手脚天衣无缝的配合,三下五除二就把肖汉的胳膊别在了他的后背上。
肖汉一阵吃痛。
被陆振凯用力一拧,招架不及,跪在了地上。
缓了一口气,单手撑地,一个凌空翻跃,就转开了身。
“没想到肖队长还真有两下子!”
陆振凯冷哼一声,站直身子,瞪着已经稳稳落在他对面的肖汉。
肖汉回头,眼里戾气更甚。
“说,你到底把她藏哪儿了?!”
“藏在心底了,你想怎么样?!”
陆振凯说着,无比挑衅的拍了拍胸脯。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安心的毫不留情的冷漠,他的心里已经够苦,够憋屈了。
没想到突然间又莫名其妙的跑来这么一个莽夫给自己添堵。
真是烦人!
陆振凯用力将手掌收成拳头,每一个关节都被力量撑得嘎嘣作响。
肖汉也不示弱。
自己的老婆,竟被他人藏进了心里,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