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广信登上QQ,好友列表里除了自己另外的号,一个好友也没有。
“你的QQ是多少?我加一下。”马广信问张颖。
“我原来的号不能用了,我又申请了一个。”
“我知道,我也申请了个新号,我加你一下。”马广信笑道。
马广信知道张颖原来的QQ号是十位的,比自己的九位QQ号注册得都晚,自然在2004年无法登陆。
马广信盯着QQ主界面看着,突然想到了邮箱。
以前他写,每次写完都会把文档上传到邮箱里,这样既方便下次接着写也不容易丢失。
而现在内存卡里的和歌曲完全可以上传保存至QQ邮箱里备用啊,比用读卡器省事多了。
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马广信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起自己来。
文件都是txt格式的,一般都几MB大小,最大的也就十几MB。所以,很容易就能上传完。
等上传歌曲时,马广信发现,普通的一首歌就好几MB大小,二三百首歌就以GB论了。
文件太大,邮箱不给力。
无奈,马广信只上传了一小部分歌曲到邮箱。
内存卡里的歌能转存到哪儿呢?马广信眉头紧锁,冥思苦想起来。
然后,他想到了MP3播放器。MP3既能充当存储设备,又能用来欣赏歌曲,perfect!
自己真是天才!马广信眉头再次舒展开来。
李桐回到宿舍给马广信打来电话时,马广信和张颖还在网吧坐等双色球的开奖公告。
李桐打电话是专门为今晚表姐的行为致歉的。原本马广信也没放心上,所以很大度地说没关系,同时也代张颖表达了歉意。
一旁的张颖听后不乐意了,说,道什么歉,是她们先出言不逊的,我只是以牙还牙。
马广信不想在这小事上争论不休,他关心的还是双色球开奖。
马广信在网上查看了一下日期:2004年5月25日,星期二。
没错啊,是今晚开奖啊,开奖结果怎么就迟迟不公布呢?马广信很纳闷,难道是某个开奖环节出了问题?
开奖结果推迟公布的情况,马广信印象中记得有过,但也寥寥没几次。
考虑到时间不早,马广信本想上网查看一下开奖结果就回去,所以只交了一个小时的钱开了一台机器,岂料事与愿违。
张颖拎着打包的食物站在一旁,有些不耐烦了:“好了没有?我都站累了。”说着把手里的食物倒换了下左右手。
马广信也急,于是点开上期的开奖公告页面,看后顿时傻了眼。
页面上注明的是每周的周四、周日开奖!
什么情况!不是周二、周四、周日开奖吗,怎么变成了只在周四、周日开奖?
马广信立刻百度了下双色球的相关信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时候的双色球只在周四、周日才开。
这样的话又得等两天!
在回去的路上,马广信想,这都穿越回来快一周了,自己还没回家过一趟,父亲的病情等不了,所以必须要争分夺秒。
虽说眼下没有多少钱,但卖歌剩下的那几千块钱多少能缓解一下燃眉之急。
所以。马广信决定,明天一早就回家。
回到住处跟张教授说了一下,张教授默默听完,缓缓说了句:“有什么事打电话!”
张颖提出要跟马广信回乡下,马广信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张教授征求意见。
张教授想了一下,说:“她要跟着就让她去吧。”
张教授清楚,马广信一个人回老家的话,那么就剩下张颖一个人了,而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做,没工夫像马广信那般整天陪在左右。而张颖又不怎么让人省心,一个人说不定会出什么岔子呢,毕竟知女莫若父嘛。所以,张教授才让张颖跟着马广信的,放心!
第二天早早地吃过早饭,马广信和张颖便出发了。
因为坐火车需要出示身份证,而且到站后还得倒车。所以,他们直接去汽车总站坐汽车。
汽车驶出车站,上了路。
坐在长途车里,马广信眼望着窗外,两眼空洞,心情异常复杂,一方面是归心似箭,一方面却似乎又不知该如何面对。
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一切都是尘封记忆深处所在。
马广信记得自己家安有电话,尽管后来撤了,但对于电话号码,他一直都记得一清二楚。
马广信摸出手机摁了七下数字键。
七个数字,一串号码,将命运相连。
按下拨号键,马广信把手机贴到耳畔,心跳骤然加速。
“嘟——嘟——嘟——”
马广信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嘟——嘟——嘟——”
一直没人接听,直到传来“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马广信便挂断了。
家里没人。
这个时候还不到九点,气温还不高,哥哥一定还在大棚里忙活。爹妈也不在,可能外出求医了吧。
马广信的心情,张颖体会不到,她正好奇地望着窗外闪过的风景。
不知不觉,汽车早已远离了喧嚣。公路两边都是平整的田地和稀落的村庄,宁静而祥和。
当汽车开进莘州汽车站时,马广信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外面的景象时,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哪儿?是汽车站吗?
下车后,环顾四周,马广信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眼前的这个汽车站是莘州的老汽车站,而自己的记忆里只有后来的新车站。
跟十几年后的莘州相比,此时的城区面貌很显古老破旧且落后。但是,马广信很喜欢这种古朴的小城。
周遭的一切在张颖看来都十分新鲜,她东张西望看个不停。
“走了。”马广信叫了她一声。
张颖想上厕所,问马广信:“哪儿有卫生间?”
马广信对老车站的布局一概不知,所以带着张颖去了候车大厅。
循着指示牌,找到了洗手间。
张颖快步进了女厕所,马广信拐进了男厕所。
从卫生间出来,马广信洗了把手,便站在一旁等张颖。
很快,张颖捂着嘴,表情痛苦地冲了出来,然后扶着洗手台干呕了两下。
“怎么了?”马广信问。
张颖大口喘了两口气,才道:“里面脏死了,太恶心了。”说完,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然后用手捧着自来水漱了漱口。
马广信笑而不语。
跟齐州那种省会城市没法比,小县城讲究不来。
这个时候的马广信一家在城区还没买房搬过来,所以马广信和张颖要坐乡镇公交到鲁燕镇的马庄村。
3路车途经鲁燕镇,一直都没变过,马广信记得很清楚。
在车站找到一辆3路车,马广信和张颖走了上去。
车上就四个人,两个乘客,一个男司机、一个管卖票的妇女。马广信挑了个两人座的,让张颖靠窗而坐,自己临着过道。
乡镇客运汽车是那种十四五座的小车型,硬件简陋。3路车车身是草绿色,前玻璃处贴着一张印有红色数字3的大圆形牌子。直到后来,这种标志性的客车都是这样。
这种乡镇公交,都是几个合伙人花钱把线路买下来。所以,如果发现有小出租或其他路的客车在自己线路上拉客,就会发生利益之争。
天气有些热,四十岁左右的司机大汉穿着件不怎么白的背心,手里拿着一广告页不住地扇来扇去。
张颖问马广信什么时候发车,马广信摇摇头说,到点就会走的。
“老师,什么时候发车?”张颖用普通话冲坐在驾驶位的司机问。
车上的其他人不约而同地朝张颖望了望。
“快了快了。”司机用当地口音回答道。
听到浓浓的家乡话,马广信觉得十分亲切。
“还有多长时间?”张颖追问道。
司机师傅转眼看了下车载电子表,回道:“还有五六分钟。”
看下时间,快十二点了,估计家里有人了。于是,马广信掏出手机重拨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马广信的心跳又加速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