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没有告别,回到小破院后,五羡收拾了几件衣物换了一身男装,利落翻墙而出,走了另一条道绕出城去。
本想明日在走的,可今日周溯让她心烦意乱,她实在是怕了他,与济寻奕一样,见着他们,五羡觉着自己就是他们手中捏着的蚂蚁,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一走了之为好,酒楼里随时与他碰得着面,与之多待一天她的心就吊着一天,实在难熬。
十里寨早早就得了消息,说有圣使会入江陵,最近也有朝廷的一位大人物来江陵办事。她回来,一是看看她爹,再者就是探探消息。
十里寨
张君正端坐于上位,其余几人各自分散在一边,有躺在梁上的,也有坐在小木墩上的。
五羡抱着手蹲在一边,给几人说着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江陵城与平都好像只是知道有匪,其余的一概不知情,不过,已经有人找江湖上的人在打探我们,圣使的消息就不是我能打听得到的。”说着,五羡眉头紧皱,提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我还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这人是个当官的,好像还是皇帝身边亲近的那种。”接着,五羡隔众人详细叙述了之前两人的对话,听着五羡说到最后,张君正江骅韩生几人也皱起了眉头。
五羡细细说着,这人的特点:“二十多岁,长得还挺好看的,以我觉得他的脾气也挺好的,对了,说起来你们应该记得,那日在茶馆有人抢我的铜子儿,有位出手相助的那位小哥,这人就是他,你们说这是不是缘分。”
江骅横躺在梁上,闭眼听着五羡的话,听到最后几句话,他这人犯了花痴,随手把石子丢到了她头上:“世上有种披着美丽的皮囊的怪物,他们行走人世间活下去的秘诀就是,利用凡人爱美色的天性,夺人性命,饮血止渴。”
张君正放空视线,自顾自地说着:“江陵随便我们闹,也就是说,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他的意思应该是他不会插手这事,至于什么高手来了江陵,这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张君正望向江骅,疑问道:“他是在提点我们吗?”
江骅挑眉:“多半是猜测,那日在茶馆不止我们注目他,他肯定在在打量我们。这人是想坐山观虎斗,让我们小心点藏好尾巴,但他也说了,江陵随便我们闹,意思是出了江陵就不行,至于杀手高手,除了天九和我们有纠葛之外,其余的应该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吧!”
韩生皱眉:“年纪轻轻身居官位,心思必然异于常人,说不会插手江陵的事,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忽悠人。”
不止这人得防着,不论他对五羡说的江湖人士是不是真假,光有天九这伙子人他们也得防,想到这些,张君正对韩生说道:“韩生,十里寨的人得禁行了,防着一些奇怪的人混进来。”
说完,张君正起身蹲在地上,拿起木棍在地上画着:“我们商量之前的事吧!”
在南关画了一个叉,韩生说道:“先把这个水货将军弄了才行,不然我们前脚刚打江陵,后脚他就围了我们。”
捡起木棍,江骅站了起来:“不能急,得等一个时机。”
这事还能有什么时机,眼下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平时只会打架的大老粗于七不知江骅是何意,他问道:“什么时机?”
江骅走到窗前,背着手望着外面的景色,他轻声道:“不让活,人疯魔。”呢喃说完这句,江骅转身,望向几人:“等什么时候江陵百姓被逼疯,什么时候就是十里寨抢占江陵的时机。”
望着江骅说完,张君正垂下了视线,他感觉头中一片乱麻,手中不停上下甩着棍子拍打到地面上扬起了细细的灰,他皱眉:“我总觉着,这个时机已经快了。”说着,他望向江骅:“要不,我们自己弄个时机?”
脑中灵光一闪,张君正笑道:“六百年前那个李老祖,说是天命之子,然后揭竿起义把诸皇帝一脚踹了自己坐到了宝座上。”
虽是三言两语,但其他人基本上都懂了张的意思,韩生跳了起来,眼里全是雀跃:“对,对,这法子好。”
江骅冷冷一笑,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所以,你们是想提前把平都的目光吸引过来吗?随便请一个江湖高手就可以让你们歇菜。”脑子一热就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江骅无奈,继续说道:“你们说的法子可行,不过不宜过早,我们得等到江陵民心乱了在做这事,我说的时机就是等胡斯等人在过分一点,在逼一把江陵的百姓,然后我们乘机行事。”说着江骅对众人挑了一下眉:“这样行吗?”
张君正点头,说起了另一件事:“等呗!还是那句话,我总觉着时机快到了。”
角落里安静的两姑娘和室内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五羡与阿麓蹲坐于一边静静的望着他们商议事情,心思各异。五羡撑着下巴望着,她就是个过客,造反什么的都不在怕,反正她这一生都是咋逃亡,说不定明早就再也不能睁开眼,她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张君正,为还张家救命一恩而已。望着张君正意气风发的样子,阿麓低下了头,手里来回磋磨着一颗石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晨,望着萦绕着山岭的大雾,王林说道:“今天要晴。”
话落,正在埋头清理着鞋上泥渍的五羡抬头,她穿好鞋跳到了空地上仰头望着,望来望去也没见着一丝太阳射出云雾,五羡疑惑:“叔,你怎么知道会晴?不会骗人的吧!”
拿了一个饼子,张君正从小厨房里出来,他指着晨雾说道:“只要清晨出来有雾,一般就会有太阳。”
一旁,阿麓听得认真,她抱住身边的柱子,探出头问张君正:“那要是没有晴呢?”
眯眼一笑,张君正摇头,嬉笑着说:“那就是不是一般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