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悟念不动声色,冲着吕一缕微微使了个眼色。
吕一缕会意,从明月手中夺过了酒坛“师兄,这倒酒一事,让师弟来便好!”
明月松开了手,对这有眼力见的师弟可谓是相当满意。
借着倒酒的功夫,明月看向了陈悟念,开口问道“相印师弟,依师伯之令。若是各位师弟有了那孽龙的踪迹,便到通知各处联络点。各方围击,打那孽龙一个措手不及。师弟今日来此,可是有了那孽龙的踪迹?”
吕一缕手中一晃,酒水直接撒了出来,慌慌忙忙伸出袖袍去擦桌上泼洒出的酒水。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可以用法力烘烤这一说。
孽龙……
小黑的本体不就是一条黑龙吗?
“师弟,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明月皱了皱眉,有些狐疑地打量这吕一缕。
这个反应,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怀疑了。
若不是因为这“清风师弟”对出了暗号,明月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那孽龙变幻出来的。
吕一缕心头有些发慌,满脑子想的都是“完了,暴露了!”正想着该怎么解释,或是说狡辩,却见陈悟念一张脸直接沉了下去,面露不喜。
“师弟,说了多少次!忘情忘情忘情!你昨晚上是不是又去敲张寡妇的门了?”
吕一缕一怔,什么张寡妇。但马上就被陈悟念的应变能力深深折服了,这一下子就把心虚变成肾虚了,妙啊!
而明月闻言,一下子就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笑道“寡妇门有什么好敲的?要敲就敲黄花大闺女的门!嘿嘿……”
陈悟念也附和着嘿嘿一笑,一副懂得都懂的模样。
心里已经给这明月立好碑了,买一碑还送一碑!
现在从各方面情况来看,不管这明月是不是阐教门徒,反正十有是个恶道人。就现在这模样加上这坛子女儿红,还不知道明月到底祸害过多少女子。
而且小黑大概率就是受到了他们的追杀。
但是陈悟念还是有两点没有想明白。
他们是修士,不是什么凡人间的两军对垒。这弄个地下党接头,完全没有必要,发现了踪迹直接以飞剑或是草鸽传讯便好,神神秘秘地找联络人对暗号,完全是多此一举。
再者,直接搜寻不就好了?听这意思,分明就是在各处守株待兔了。
为什么呢?
陈悟念心中思绪一转,面上仍带着那不喜的表情,恶狠狠戳了吕一缕一眼“听见没?瞧你这这点出息!别在寡妇身上,活生生把这俩腰子累成俩枣!”
听到陈悟念这话,明月哈哈大笑。
“师兄,我们把这附近整个都找遍了,硬是没有找到那孽龙的踪迹!你说说他,就一条寻常的黑龙,怎么就这么能藏呢?”
陈悟念见明月没有再多怀疑,打蛇随棍上,重新将话题拉回到了那“龙”的身上。
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确定这条被追杀的龙是不是小黑。
如果对方没有表示反对,默许了那孽龙就是黑龙的话。那就十有了!
“谁知道呢?我听说,好像是那条孽龙有什么隔绝气息的东西,幻化之术也是相当了得。要不是当初那缚龙网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三丈之内能够察觉到。要不然,哪还找得着人咯!”明月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好了!
陈悟念基本上已经笃定了!
“诶,师弟,来来来,继续倒酒啊!”明月又朝着吕一缕说道。
陈悟念笑了一声“师兄,还喝什么酒!来,我有个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明月好奇道。
“你出来便知道了!”陈悟念笑了笑,热情地揽住了明月的肩头,半拉半架地领着明月走了出去,沿着被雪没过的小路走上了山岗。
“嗯,就是这了!”陈悟念环视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弟,此处什么都没有啊?”明月环视了一圈,正疑惑问道。
下一秒,脸色大变。
有几分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去,一柄剑从背后刺入丹田,腹部露出了半截剑尖。整个身体就像是一个破了洞的气球,体内灵气顺着破洞往外溢。
“师弟,你……”明月缓缓抬起头,面色苍白如纸,挣扎着说道。
想反抗,却是因为一剑刺穿了丹田,控住了元婴。浑身上下连半分气力都使不出。
紧接着,一道金钉直接扎透了他的额头,将三魂七魄全聚在了紫府中。
“此处山清水秀,是一个入殓的好地方。送你回老家,是不是很惊喜啊师兄?如果有下辈子,记得把暗号设计地隐秘些,这太容易猜了!”陈悟念咧嘴一笑,右手依旧持剑,左手翻手一掌就拍在了明月的额头那颗金钉之上,金钉再入脑三分。
术法——搜魂!
明月的记忆如同道道支离破碎的电影片段在陈悟念眼前浮现,而明月的气息一点点衰弱了下去,脸上的痛苦之色也一点点变淡。
很快,明月的身子就软趴趴耷拉了下来。
“让你死得有些轻松了啊!”陈悟念叹了一声。
一开始他还有些害怕,自己会不会杀错了人,现在看来……唉,下手轻了!
当初红尘说过的事,几乎都能在这明月的记忆中找出来。
外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超尘脱俗的修士。这颗心却像是呕了几百年的淤泥,脏浊污臭。
“如何?”吕一缕握刀站在一旁,将陈悟念慢慢拔出了剑,这才问道。
“待会儿说!”陈悟念摆了摆手,一道火将明月烧成了灰,扬灰散魂,不留痕迹。
之后,陈悟念一把拉住吕一缕。
“不要抵抗!”接着两人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遁入地下,远遁数百里。
直到确定了无人能够寻踪觅迹后,陈悟念才带着吕一缕从地底钻了出来。
“你能够带着我一起施展遁法,以前怎么不这样?”吕一缕一见到太阳,直接问道。
“废话,你没看我累成什么样了吗?”陈悟念瘫倒在地,有气无力地说道。
浑身上下,连一根指头都不愿意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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