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人,脚下踩着各式法器——剑、浮尘、枪……不徐不疾地飞着,彼此之前不时相视一笑,轻松写意就如同门师兄弟相约出游一般。
为首一个道人,脚踏三尺青锋,一挥浮尘,轻笑道“红尘道友且留步!
我等不过只是想跟道友共探道法!道友又何必从南瞻部洲跑到这万万里外的北俱芦洲呢?可叫我们师兄弟几个好找啊!”
“回家去你老母裤裆里探去!”
红尘一手揽着一个人,双脚各踏一柄大锤,一边迅速往前飞,头也不回地骂了一句。
此时的红尘远没有昨日那般潇洒,额上那束发带已经断裂开,如瀑黑发直接垂了下来。发梢似是被火烧过,微微卷曲着。
右肩的肩甲也完全凹陷了下去,从凹陷处不时还滴出金色的血液。
骂完这句后,红尘微微叹了一声,扭头看向陈悟念“悟法道友,连累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和小雕活下来!”
后头那七个道人,听到红尘那句粗鄙之言后,脸色齐齐一黑。
“既然道友已经入魔,那贫道今日就除魔卫道,送道友羽化飞升,再修成仙吧!”
为首的道人笑吟吟道。
“要杀就杀!他妈的,你们阐教中人怎么这么多屁话!”红尘骂道,又转头看了看被自己提着后脖颈子的吕一缕没好气道
“小雕,你昨天的嘴不是可损了吗?帮着骂啊!哑巴了?”
“吕一缕”指了指后脖颈又指了指喉咙,脸涨得通红!
“对不起对不起,习惯了习惯了!我抓我家猫就是这样的!”红尘一怔,手一松,吕一缕往下坠去,红尘转手又薅住了吕一缕那头金色的秀发,继续往前飞去。
她发现,就这么回骂了两句,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不少。
也不敢再多说,连忙闷着头加速往前飞。
“大师兄!我们为何还不动手?就任她如此辱骂我等?这妖女可是伤了我教中众多师兄弟。而且他那叔叔……”
脚下踩着长枪的道人黑着脸向那为首的道人问道。
“三师弟莫急,这妖女毕竟是天仙。虽然受了五师弟的打神幡伤了神识,但依旧不能小觑。若是死前反扑,恐怕会伤到众师弟!
不妨再等等,多耗耗她的锐气!再说,她带着两个人又能跑到哪去!看到他左手边的那个金头发的丑汉子了,一会儿我抬起手指,众师兄便一齐攻过去!先乱了她的心神!至于那位,现在在别处云游,定不会来此!”
大师兄轻笑道。
按他所想,这妖女逃跑之时还不忘带上这俩修为底下的人,想来这两人对她亦是相当重要。
心神一乱,神识的伤势必然会更加加重,到时候动手也就更为稳妥。
“是!”
身后六个道人齐齐低声应道。
“红尘道友啊!你这逃命怎么还拉着两个男人呢?难不成都是你的相好?”
大师兄笑着喊道。
红尘咬咬牙,没有回话,闷着头继续往前飞。
“不过二龙一凤,红尘道友的身体可还吃得消?”
话音一落,红尘身后便传来了阵阵放肆的笑声。
这事关女子名节,红尘到哪都是被人女侠女侠地称呼着,哪受过这般委屈。头也不回地骂道“吃了屎就给老娘咽下去!别乱说话,熏着我了!”
说话间,加上神识带来的阵阵刺痛,红尘难免又是微微一分神。
【就是现在!】
大师兄见状,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全力祭出一根金锏,朝“吕一缕”打去。
看红尘肩甲上的纹路,先前分明也是被这金锏所伤。
其余六位道人也同时祭出法器,朝吕一缕打去。
红尘感到背后阵阵灵气波动,自然知道对方动手了。
顺手将吕一缕和陈悟念往远处抛去。
“你们赶紧跑,我断后!”
说完,双手一吸,拎起两柄大锤,转身就往那七个道人的方向冲去。
但她没想到,这些攻击根本就不是冲她而来。
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七道法器带着磅礴仙力,夹杂着劲风从她身侧呼啸而过。
红尘微微扭头看去,就见这法器尽数朝着那“雕”打去。
“小雕!”红尘痛呼一声,抓着双锤就追了过去,欲从中拦截下来。
但就这一冲一顿一扭头便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哪还来得及。
只一瞬,“吕一缕”就被七道法器上的阵阵霞光所吞没,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嗯?”红尘微微一愣!
出乎她的预料,眼前并没有什么血肉横飞、筋断骨裂的场景。
反而是在那空中,有一道淡黄色的纸人缓缓落下,脸上绘制着的那放肆上翘的嘴角,似是在嘲讽那几个道人一般。
而后,纸人在狂暴的灵气中颤了颤,浑身猛地燃起了一团火,只剩下了漫天的灰烬。
“纸人?”那大师兄眼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朝着红尘怒喊到
“你个妖女,逃跑的时候带着纸人作甚?疯了吗?”
为什么啊?
不合常理啊!
红尘也愣住了。
为什么小雕突然变成了纸人。
那岂不是……
“师弟们,打另外一个!”大师兄不信邪了。
这一定是障眼法,就为了保护另外一个人。
不会有人逃跑时带着两个纸人吧。
红尘虽然已经想通了一切,但双脚还是忍不住朝陈悟念的方向快速掠去。
万一呢?
万一悟法道友不是纸人呢?
“当……”
右锤硬碰硬地拦下了金锏,锤上的反震力牵扯到了神识的痛处,红尘哀呼了一声。
“当……”
左锤直接拦下了金钟,劲力牵扯下,加上内伤,红尘口中一口金色血液喷出,漫天飘洒。
再无余力挡下剩下那五道法器。
红尘有几分绝望地看着那五道法器朝着陈悟念打去。
【悟法道友对不起,我尽力了!】
下一秒,却又是一道纸人飘下,脸上还是那放肆上翘的嘴角,满是嘲讽的笑意,而后迅速焚为灰烬。
在场众人看着那已经燃作飞灰的纸人,似乎是能听到阵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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