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成。”早春擦擦头上汗水,往后面仰到过去。她放下手上的植物,仔细的看着晶石板。
“唉,就是这个块破的地方不够明朗,所以才做不出来。直接用种子种吧,看来是急不得了。”早春解下晶石瓶子。
从里面倒出几颗种子,只是种子接触到手掌的时候她脸色大变。“怎么了?”铮忙问道。
“死了。”她慌忙的又倒出几个种子,最把里面所有的种子都倒了出来。后来又把每一个种子都细细的摸了一下。
“都是死了,这些种子都死了。”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铮。
“就是种不活了么?”铮闭上眼睛,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不会啊,阿爹还从这里面取过均瑶的种子,都是活的,均瑶年代比九色更久?怎么都是死种子了?咳咳咳咳,咳咳。”早春不死心的反复检查,一时急火攻心咳嗽了起来。
“算了,你别急,我们再想办法。”铮过去给早春拍拍背顺气。
“还能怎么办,图纸不全,种子死了。我们两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咳咳,咳咳”早春靠在铮的肩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你先安心着,明日你娘亲应该回来,我想办法问问她,然后说是给你补全图谱随你下葬。”铮暗自运行微光为早春治疗。
明日他必定是要从鹿婉儿的记忆里面找到图册全貌,之后再让月晕补齐的。他们并没有向早春透露他也是天人的事情,一则是铮的本事不要过早暴露,
另外则是铮觉得自己和早春不管怎么样也已经成亲,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是天人,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样他和青婼才是一对的念头。
“你确定娘亲会记得么?”早春侧身靠在铮的身上,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感觉到铮身上传来的体温,倒是有些安心。
“你是她的女儿,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让你出事的东西她怎么不会铭记于心。”铮安慰她说道
“她眼里只有我哥,哪里会管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唉。你都不知道我娘亲因为不会驱动神木对我有多少失望。
鹿医上下皆知的。”早春偷偷的把脸上泪水蹭到铮的衣襟上。
“不会的,娘亲都是爱孩子的,你别多想了,你是神仆家主的,你娘亲自然是要求严格的。”铮好声安慰着,早春这般柔弱自哀叹的时候可不多。
“如果不是哥哥不会再回来了,鹿家的家主也不会是我的。”早春幽幽的说道,她哥哥早就供奉到天伦之眼了,怕是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别说这些了,你休息一下,等会又要给我送瘤猪了,你去把那药吃了。我去去就来。”铮放下早春躺好。
“你这些日子糟蹋了多少瘤猪了?”早春笑着看铮,“你是怎么想出瘤猪肉瘤里面的精华可以为我续命的法子。让人天天往我们院子赶瘤猪的。你要他们干啥?”
“自然是有用的,都在我计划中,你且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铮也没有给早春多说,只是出门走了。
幸亏第一日的时候北望走了,铮一个人也不能徒手杀了一只瘤猪,他才直接取了记忆,不然这早春好了之后,他还是把这瘤猪肢解的取光,倒是不好隐瞒了。
他最近也用瘤猪收集了不少微光,而且他在不断的加强不挨着瘤猪也能取得微光的方式,其实他不用出房门也能收取了,只是不想让早春看见了而已。
他收集完微光,坐在院子里面的小亭子里面,看着下人把瘤猪赶出去了,院子都清理干净之后也没有立刻回房里去。
他坐在院子里的小亭子里面暗自思量。什么时候他变得有这么多秘密,瞒着阿爹,瞒着早春,是不是以后也有事情要瞒着月晕瞒着霓裳瞒着姐姐。
姐姐又去哪里了,她应该知道自己成亲了。前几日他看到娘亲旁边的那个大眼睛小丫头,那不就是镜渊么。
明日之事也要麻烦镜渊了,一想到明日又是一场步步惊心的局。
铮就感觉到心中一阵难受,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他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铮推开房门,看着早春。“可以开始了么?”早春点点头“我已经服下那药了。你来帮我把管子插好,喏这个给你的”,早春递给他一个小紫色的小圆果实。
“没有洋葱味道的洋葱,你到时候捏碎抹在眼睛上,可以让你哭一天。最后眼睛鼻子脸都肿成个瘤猪哈哈”早春笑嘻嘻的说。
“咦我要这个干什么?”铮有些嫌弃
“你娘子死了,你不哭的啊,你现在倒是假哭一个我看看像不像。”早春插着腰仰着下巴看着铮。
铮想了想也是,只是收了这个果子装好,两人合作把早春着把胃管插。他把早春放平,躺在床上不一会早春好像睡着了。
又过了半刻,铮上去摸摸早春的脖颈上的脉搏,又用微光探了探了确认之后,发现早春已经了无生气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早春变化出来的植物和床上晶石粉末清理干净,那些植物拿到院里烧掉,灰烬撒到小鱼塘里面。
所有的痕迹都没有的时候,他又回到房间里面把缺了四颗上品晶石的漆木盒搬回远处,又在中间从新码放一下,在里面做了空,但是表面看不出来少了。
他四处又检查了一边看着一点破绽都没有的时候,推开院门大声的喊叫“娘亲,早春没了。来人啊,来人啊。”
一时间狼府就骚动起来了,还没有出门的北望也过来了。月晕北望常思藤,还有扶着哭的不能自已铮霓裳都挤在早春的床前。
常思扶着几欲晕倒的月晕,满脸泪痕。北望也是连连叹息只是让月晕节哀。藤倒是仔细看了看早春确实死了也是默不作声。
铮和霓裳趴在早春身边嚎啕大哭不能自已,一时场面混乱不堪。
“派人,叫鹿家的人过来吧。”月晕坐在一旁声音虚虚的说,之后就是一阵眩晕倒在北望怀里。
北望大惊抱着月晕就走,派人找大夫去,这通知鹿家的事情也只能让常思来安排了。藤不便在这里久留也是早早走了。
这屋子里面就只剩下霓裳和铮了。
“呜呜呜,铮,眼睛辣不辣,呜呜呜”霓裳的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她眯缝着眼睛闻铮。
“呜呜呜,不光眼睛辣,鼻子还酸,呜呜呜呜,早知道多给你摸点,我就能少涂一点了,呜呜呜呜。”铮找了一张纸擦擦鼻涕。
“啊啊啊,你太坏了,看到我就,呜呜呜呜,往我脸上抹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呜呜呜呜,你就不能说一声问我要不要啊,呜呜呜呜”霓裳也是哭的忍不住,也去拿了一张纸。
“我不是怕你,呜呜呜,哭不出来么,呜呜呜呜,你要是有娘亲的演技,呜呜我就不给你抹了。”铮一边哭一边和霓裳吵着
“呜呜呜,你敢去抹娘亲脸上么,阿爹闻出来,呜呜呜你看他打不打的死你,呜呜呜呜。娘亲呜呜呜呜,是装的还是真的晕了啊呜呜呜。”霓裳实在是受不了,走到脸盆旁边去洗了洗脸,可是一点也不管用。
“呜呜呜,喝点水把,早春说这东西,呜呜呜,可以哭一天啊,呜呜呜呜。别哭脱水了。”铮递给霓裳一杯茶
“呜呜呜,你这个坏东西啊,那是不是哭的不能睡觉了。呜呜呜呜,我让见川咬你的。”霓裳没好气的喝了一大口水。
“呜呜呜呜,我就是怕不能睡觉,所以我才分了一半给你啊。呜呜呜,这样我们两个应该都能睡觉了,呜呜呜呜,为什么还是这么酸啊,我呜呜呜呜哭不动了。”铮坐在霓裳旁边干嚎着。
房里两人说话外面的下人倒是听不清,只是两位小家主哭的那样大声和悲切,他们也是难受的很啊。
鹿婉儿和鹿自在不一会就带着一干下人过来了,鹿自在进门看了哭成猪头的两个人,微微的张了张嘴,眼睛看向床上,步子却是挪不过去了。
鹿婉儿进门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凌厉的看了铮和霓裳,快步走到早春的床边。她反复的在早春身上检查着,不断来回翻动。
最后又回头看着铮,“怎么就突然没了?”她气势汹汹的问道
“呜呜呜吗,我”铮的声音早就哭的嘶哑,这是对着自己岳母确实也说不出话来了。
“鹿夫人,早春是突然过世的,铮也是太过悲伤了。”常思进来替不能说话的铮挡了挡,又施了一礼。
“座狼家现在你做主了?”鹿婉儿挑着眉毛问道,怎么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北望夫妇,倒是都是这小孩过来,她鹿婉儿就是这样跋扈,她不讲礼数可以,人家对她不讲礼数就是不可以。
“我婆婆悲伤过度已经晕过去了,公公在旁陪伴,弟弟妹妹还年幼,所以也只能我来答话了,还请鹿夫人原谅些。”常思低着头语气倒是也没有那么和善。
“哼,我女儿嫁过来死她家里了,就没有人来个说法?这不见面是怎么回事?”鹿婉儿不顾鹿自在的阻挠继续逼问着常思。
“早春是我我们朋友在前,是我妯娌在后。我们还会故意欺负她不成。而且当时她过门的是什么情况鹿夫人是不知道么?”常思毫无畏惧的抬起头和鹿婉儿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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