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宋大新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李凤主动打电话给他,是宋大新感到意外的事,对李凤这个冷美人,他是又喜又怕,喜的是他终于得到了这个女人,怕的是差一点儿被她告个强奸罪。给李凤一万块钱他并不心疼,提拔她当副团长,而且是一个月内,他确实费了许多脑筋,要不是动用了叔叔宋达,是不可能的。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他已经到了宴宾楼。
宋大新是宴宾楼的常客,服务员热情地把他迎进来,他点了自己爱吃的菜火爆腰花、溜大肠,又点了女士爱吃的酥黄菜、锅包肉、溜肉段、红烧鲤鱼,服务员知道他喜欢喝西风,不等点酒,已经送来了。
李凤带着张梅走进单间时,宋大新站起来满面堆笑,伸出手去握李凤的手,李凤身子一闪让过宋大新的手,指着张梅笑着说“给你介绍个新朋友,我们剧团的一个小花旦,张梅”。
与李凤的冷艳相比,张梅给人的印象是妩媚。临来前,她也精心地打扮了一番,高挑的身材,水粉色的上衣,领子是大开的尖领,下身穿的是隐格的深色裤子,白色的无根凉鞋露出好看的脚趾头,眉毛画的细长飘逸,一双杏核眼,没有留海,梳着一个马尾巴;马尾巴上系着个浅蓝色的绫子,有些婴儿肥的脸蛋鼓鼓的,擦了一点儿胭脂,若有似无;嘴唇精心的勾画过,更显得樱桃小口,齿若编贝。张梅的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白皙修长,宋大新看呆了,握着的手忘记松开,张梅有些尴尬地看着李凤,李凤嬉笑着拍了一下宋大新的手背,三个人才坐下来。
三个人都有些酒量,几杯酒下肚,气氛也活跃起来,李凤趁机说了付明生托付的事说张梅的表哥陆伟民就在他的手下,叫他多提携照顾,宋大新与张梅碰了一杯,哈哈大笑真是县城地方小,几步之内必有知己。张梅也不解释,喝过酒的脸上一抹红晕,眼睛亮亮的。
酒过三巡,张梅开始主动倒酒,宋大新开始是脚底下试探这个小花旦,见对方没有明显拒绝,开始胆子大起来,张梅倒酒时他的手都是抓着酒瓶,当然也抓到了张梅的手。李凤看时机差不多,借口出去方便,给屋里的两人一个单独的机会,李凤知道,她今后可以安全一阵子,因为宋大新有张梅,不会再纠缠她不放。
李凤前脚出门,张梅已经把椅子拉进他的旁边,一个有心,一个有意。虽然宋大新的大手有意无意地碰来碰去,张梅还是守着最后的防线,她懂得如何吊足男人的胃口,轻易地叫男人得到就没有价值了。果然,宋大新约她明日单独去他办公室,张梅假装喝多,故意在宋大新面前醉眼朦胧,含糊答应,碍于李凤还在外面,宋大新勉强压住心火,想着明天的好事。
在外面躲了一会儿,李凤才笑着推门进来,张梅立刻站起来,假意要去算账,他喊来服务员,大笔一挥,在账单上写上他的名字。他一般都是两个月左右给宴宾楼结一次账,当然都是走单位的帐。
有了李凤这个姐姐,张梅觉得生活比原来快活多了,唯一的缺憾是还住在李凤的家里,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人前风光,人后孤独的感觉叫她半夜醒来后常常瞪着眼到天亮。夜晚,西屋偶尔传出来的声音叫她心里痒痒的,因为临街的关系,窗子晚上都关着,有些闷热,张梅索性脱掉内衣,过去她是不穿内衣睡不着觉,自从住进李凤家,反而不习惯了。黑夜中,西屋隐约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半天才睡着。
星期四晚上,李凤告诉丈夫,明天要去市里开会,会议得五天才能结束,是市里组织的业务进修班,张梅主动承担了做饭的任务,每天看着张梅像蝴蝶一样的飞来飞去,李贵心里是痒痒的,但李凤跟张梅同出同进的,一直没有机会。夜里他故意用力,李凤忍不住哼出声来,他幻想着张梅的样子,尤其兴奋。
吃过早饭,李凤去图书馆借了两本书,一本《简爱》,一本《包法利夫人》,这两本书在上学的时候看过,五天的时间,她想再读一遍。有了张梅,她把笑面虎控制得言出必应,有了宋大新,张梅对她也是言听计从,至于张梅跟她坦白宋大新领她住办公室的事,她只是微微一笑,告诫她做好安全工作,宋大新的基因太丑,张梅见李凤没什么过激反应,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
住进火车站前的旅馆,拉上窗帘,李凤把衣服、鞋子甩的满地都是,她要在这里轻松几天,两本书,足够她打发这几天的日子。光着脚,手里端着书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仿佛全身都轻松了许多。她在给自己放假,也给自己的身体放假,人一旦离开束缚,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她计划五天后回去,五天的时间,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的,从夜里李贵卖力的动作她就觉出来,过去李贵交公粮时不会扭头侧耳的,扭头的方向是东屋,她这个精明的女人对这丝毫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明追,一个暗许,当李凤躺在旅馆的床上读着《包法利夫人》时,张梅已经躺在她的位置上承欢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喝过酒的两人目光一对,张梅的手就搭上了李贵的肩膀上,饭桌被推到了一边,张梅的火热与李凤的冷静接受截然不一样,李贵享受着美人投怀送抱的时候,不知道危险在一步步靠近他。
抱着美人,李贵许诺给张梅弄一套房子,这样他们就能找机会秘密相会,而不是等到李凤不在家时才可以风流,张梅轻轻捶了一下李贵“人家喜欢你的人,不是你的房子”。吓得李贵赶紧坐起来,他还没打算离婚再娶,要是张梅真的非他不嫁,闹到单位,他这个小科长也就丢了,等他起誓发愿的保证给张梅弄一套住房时,张梅窃笑了一下,李贵当然没看到这一幕,她看到张梅的杏核眼滴出泪水,以为是被他的话感动,不禁心生怜爱。
五天的时间一转眼就到,收拾被子时张梅偷偷的拔下几根长发塞到枕巾下面,她得保证自己的付出得到回报,李贵是个胆小鬼,答应的事会不承认的,她要借李凤的手实现这一切,当然风险还是有的,她这种做法有可能被李凤扫地出门。
第五天的中午,李凤回来了,到单位转了一圈儿,开始琢磨晚上吃什么,晚饭还是张梅做的,相当丰盛,李凤特意拿出从市里带回的两瓶葡萄酒。趁洗碗的机会,李凤去东屋查看了一下,凭嗅觉,她能闻出这里面没发生什么事,女人的鼻子有时候超过警犬。离家几天,张梅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丈夫李贵也夸张梅手巧,洗刷完毕,张梅借口她们小别胜新婚,作个鬼脸回东屋了。
李凤侧着头,寻找屋里的变化,找不到蛛丝马迹,她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是自己真的判断错了?被罩床单都洗过,能闻到淡淡的肥皂味,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李贵心虚地看着老婆的一举一动,好在喝过酒的脸上看不出来,平时他在家很少抽烟,李凤讨厌烟味,今天他可是抽了三支,也许是下意识的紧张造成的。
铺好褥子,摆好枕头,李凤抖了一下枕巾,几根长长的黑发掉在床单上,李贵脑子一片空白,懵了,李凤的头发是浅黄色的,有些自来卷,这几根黑发肯定不是她的,当然也不是李贵的,他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李凤用手指捻起那几根黑发,冲李贵晃动了几下,冷笑了几声,扯过一床被子,转身躺下。她的计划成功了,她捂住嘴,怕笑出声来,有了这次的把柄,她在这个家的位置绝对的稳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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