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自然算话。尹青兄弟你稍坐片刻,俺去将祖传的宝贝给你拿来。”进屋后的马三也顾不得擦拭身上的汗渍,随手解开上衣透凉,径直进到里屋拿出一个木匣放到尹青面前。
看着眼前颇为陈旧的木匣尹青却没有上手,连番推辞道“这是三哥家传的宝物,我怎么好意思据为己有。况且此去鱼渊泽真的只是顺路为之,成与不成都看天意。先前三哥说的话何必当真呢?”
马三拍了拍尹青的肩膀,认真地说“在拔剑之前,俺是真的没有想过你有能耐去鱼渊泽。可俺既然知道了兄弟你有能耐而且原意热心助俺,俺这当哥哥的怎么忍心让你就这么前去白白送命?”说着,马三将木匣打开,露出一颗拳头大小,通体黝黑的珠子递给尹青。细细看去,这珠子上竟然有鸿蒙学宫的印文流转。
“这颗宝珠是俺爷爷那儿传下来的。据他老人家说,当年他在龙渊泽附近采药时偶遇了一位受伤昏厥的仙长。他一路照料直至仙长苏醒,仙长念他心善,便赐下了这颗宝珠。说是可以祛毒辟瘴,可保他日后采药途中安然无虞。”
“这汉子倒也算实诚!没有拿其他东西来诓骗你,本大爷之前感应到的好东西就是这个。尹家小子你有所不知,这颗珠子是走蛟的内丹,确实是有祛毒辟瘴的功效,但其更好的效用在于炼器制丹。这起码有百年道行才能有如此大小,我要是猜得不错的话,这外边被鸿蒙学宫的高人下了封禁才能够被他们这些毫无修为的人近身。若是没有这层禁制,就算是你也得掂量掂量。”灵台识海中的寒轩慧眼识珠,只望了一眼就给尹青道破了这颗宝珠的其间奥秘。
“若是你真的要去那充满瘴气的地方,拿着此物肯定是有益无害的。当然你要只是随口应付一下这个汉子,单单从鱼渊泽路过,就当本大爷没说。”寒轩难得地耿直发言却将尹青噎得不轻。
听完马三和寒轩的讲述,尹青方才完完整整地知道这颗宝珠的来历与功效。见眼前这耿直的汉子再三盛情赠与,若是不收,显得却之不恭。掂量再三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三哥,咱们不如这样吧。我呢,先借用你的这件宝贝前去鱼渊泽一探,不管是成与不成完事儿以后我都完璧归赵。如此,你意下如何?”
“也好,那就预祝尹青兄弟你旗开得胜!”马三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示意尹青赶紧将宝珠收好。
尹青当着马三的面将宝珠连同木匣摄入储物戒指中,又让马三好一阵惊诧。憨厚的汉子一旦显露出其他的神态,莫名的反差真是别有一番奇怪,尹青心中默想。
从马三的院子离开后尹青才发现,忙活了大半天自己还是得徒步前往万里之外的永宁府,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如此自己还是先去镇上购置一些清水和干粮,也不至于到时候在途中有所缺乏。
不远处,两个鬼鬼祟祟地身影隐藏在暗处盯着尹青的一举一动。
“是这个小子吗?”
“不错,就是他。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镇上人多眼杂,看他四处采买的物件儿应该是要出远门,等他出了这乐华镇天黑动手。到时候好叫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认真采买的尹青丝毫没有感知到危险逼近。
独自上路的尹青沿着官道前行,虽说没有马匹代步,沿途间也是能看见许多别样的风景,一时间心情大好。毕竟,这算得上是自己第一次独自出远门,正所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地同灵台识海中的寒轩闲扯几句,天色不经意间很快就暗了下来。此时的尹青找了一株还算是粗壮的老树,作为今日的休憩之所。
盘腿坐下,进食完毕后的尹青抓紧时间开始修炼。首当其冲的便是查看一泽道人灌注在尹青神魂中的冲虚丹灵正法。
冲虚丹灵正法乃是鸿蒙学宫心法、法术、战技的总章,而一泽道人灌注在尹青神魂中的灵识碎片尤为全面,整个法门化作一册闭合的青色竹卷悬于尹青眉心神魂处。其间甚至还包含了一些一泽道人自己独到的体悟和见解,这让原本一头雾水的尹青在晦涩难懂的字里行间找到了些许门道。尹青所能观阅的内容也是有限,只能看清当前境界所匹配的经文,更多的便开始模糊起来。幸而不至于一瞬间迷失在这片庞大浩瀚的灵识碎片中癫狂而亡。
此刻的尹青才明白一泽道人的良苦用心,原来早就将他当做弟子来培养。只是他还不明白的是,一泽道人为何要如此的大费周章。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就在尹青闭目参悟的时候,致命的攻击犹如毒蛇吐信般悄无声息地到来。
在刺羽军中常年磨练出来的敏锐洞察此时最大限度地发挥了作用,感受到杀意的尹青睁眼的同时,两股手臂般粗的锁链已经交叉着来到身前,此时拔剑已然是来之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尹青双手拍地一跃而起,如同一头矫健的云豹。空中拔剑的尹青双手持剑,对着锁链的交叉处当头斩下。
“铛!”
火光四溅,锁链应声而断,此刻的尹青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当心!”
寒轩提醒的话音还未落。
“噗!”
尹青就已经中招,肩胛被几根一指来长的黑色长针洞穿。残留在体内的长针威胁更甚,直接阻塞了经脉周天的运转,让灵力吐纳难以维系。
黑暗中的尹青根本不知道对方人数几何,不敢恋战。虚晃一枪后,扭头便跑。
“走这边,快!”
屏息静气的尹青在寒轩的指引下,一路狂奔。沿途只听见风声和树叶的簌簌声,也不知道偷袭自己的人是否还在追击。
活了十七年,尹青第一次觉得夜晚是如此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