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庭院宫殿着实有些大,但终归李宽的住处离正厅不远,沿着池塘边的回廊一直走,向左在转上两个弯就看见了前厅的侧门。
李宽便见到了自己的母妃杨氏和自己那胞弟李恪。
李宽见此连忙行了一礼,道“孩儿拜见阿娘,阿弟,近来可好。”
“阿兄,我很好!”只见那李恪俏皮的说道。
“乾龙,恪儿,来你们跟我来!”杨氏说着,然后拉过李宽和李恪的手,径直将李宽和李恪带到了偏殿的内室。
内室里,杨妃的三子,李宽之弟,四岁的李愔正盖着锦被,躺在那一软床榻之上休息!
李愔年幼,又经那大事,自是有些好睡的,那睡姿倒也着实可爱的很。不过此时的杨妃却没有照看李愔的心思,她到了内室,先是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异样,然后又命自己的侍女兰儿到外边看守,这才放下心来!
兰儿走出时,和李宽四目相对,二人皆是不由得有些脸红了起来,于是这兰儿便想兔子一般的跑出看守去了!
李宽也是颇为感慨,但还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杨氏心中也升起了疑惑,莫不是自己和兰儿的事情被发现了?
至于一旁的李恪则是满脸的疑惑,不知何事,竟叫他与自己的胞兄李宽一起前来!
李宽,李恪二人就在那各有各的小心思,但又一边看着杨妃从那一个小柜之中,拿出一个账本似的东西来!
“这是娘多年来所攒的一些财务,你们且看看吧。”杨妃将账簿交到了李宽手边,李宽是他的长子自是应该他先看的,毕竟长幼有序!
李宽不知所然地打开了这本账簿,只是粗略地翻了几眼,心中却猛然一震。
李宽一边大致的翻着看着这账本,可是心头的震惊却越来越大,毕竟这里边的财务信息也是着实有些惊人!
而一旁的李恪见此也是有些疑惑,李宽见此,便把那账本交给了李恪让李恪也看看!
“阿娘,这是?”李宽低下头,不解的问道。
杨妃看着李宽震惊的模样,解释道“娘是前朝帝女,又乃嫡出,自幼时便受封公主,便随阿爹左右,常有赏赐。娘每每便将这些赏赐封存,时日久了,便有了如今这般光景。娘是前朝宗室,阿爹的封赏本该追回,但你阿爹自幼便于我有情义,又因你被陛下接入宫中,便感我多心,便做主未曾动娘的这些私物,由娘将来再传给你,恪儿和愔儿。”
李宽听了阿娘的话,终于明白了这些财货从何而来,但李宽脸上的疑惑却丝毫没有减少。
杨妃将这本簿子给李宽,李恪二人相看,自不是那般无聊,炫耀的,必有深意!
而此时的李恪也依然将那账本大致看完,也是听闻这番话,不由得有些震惊!
李宽问道“这些财物既是阿娘往日积攒,收着便是,何必让我兄弟二人相看,我与阿弟年幼,用不着这些的!”
杨妃并未回答李宽的话,倒是反问道“阿娘为你取名为‘宽’,你可知其中深意?”
李宽原本心里还存着有些疑惑,可如今杨氏此话一出口,李宽顿时明白了过来。
所谓“宽”者,宽大也,心大业,有容人之量,成大事也!
好生聪慧的女子,杨氏不愧是久经沉浮的女子,李宽只露出了些许苗头,便被她发现了。
“阿娘想必是看差了。”李宽明白了过来,对杨氏道。
杨氏看着李宽的模样,知道他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显然并未将她的话听进去。
杨氏劝道“你是太子之后,待太子登基为帝你便是亲王,最少也是个嗣王,到时候赏赐无数,为娘又将这些财务给予你们,你们去肆意享受不好吗,何必来蹚那蹚浑水!”
李宽看着自己娘亲的这般模样,心中顿时一恸,天下母多忧,皇位之争就是个杀戮的战场!可杨妃怎会儿明白,皇位之争,想来便是多半身不由己的!这又怎能如李宽的愿,想退出便退出的!
李宽并未直接反驳杨妃的话,只是沉默了片刻,问道“阿娘是希望我与恪弟都成为纨绔皇子吗?”
杨氏着实没有想到李宽会儿这般相问,但也就是那么一瞬,然后杨氏便言道“我只盼宽儿你们三人一生无忧,平安一生!”
一旁的李恪看着杨氏,突然开口道“阿娘,孩儿会儿听话的!”
杨氏听到这,不由得摸了摸李恪的头说道“恪儿,真乖!”
李宽抬起头,看着杨氏那真挚又充满慈爱的眼神,李宽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同时也为自己的这个弟弟感到有些难过,毕竟原史所载,李恪是否谋反暂且不说,但他那死法自己着实是有些意难平的!
李宽既不愿伤害自己的母妃杨氏,又不想完全将自己心中所言完全说出,于是在一番思考之后,开口问道“阿娘,你以为那齐国兰陵郡王何错之有,何故会儿那般下场?。”
杨氏没想到李恪会这么说,一下子竟愕然了。
杨氏虽生地晚,但这史书之事她又怎会不知,兰陵郡王高长恭,高孝瓘,齐国神武帝高欢之孙,文襄帝高澄第四子,本与皇位无缘,只一心为国,但奈何莫须有之罪,竟平白被遭鸩,身死于人手!
李宽看着杨氏和李恪二人呆呆地坐在身旁,他知道这两人皆已明白自己所说之事!
他站起了身子,那他那还略显稚嫩的双手一手抓住李恪,一手抓住自己的母亲杨氏,看着睡塌之上的李愔,这才缓缓道:“宽儿既生帝王家,或争,或死,别无他路。宽儿唯一能做的便是披荆斩棘,登上那九五之位,方能护得阿娘和恪弟,愔弟周全。”
杨氏听了李宽的话,一下子呆住了,李宽所言,哪里像一个八岁孩童,分明便是老道之人呀!
一旁的李恪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阿兄,不管你做什么,阿弟都会儿支持你的!”
李宽见此,感动的说道“谢谢阿弟,明白阿兄!阿兄也必将百倍努力,保护,你们的!”
杨氏看了看站在身前的李宽,又看看一旁的李恪,再看了看睡在一旁的李愔,过了片刻终于叹道:“我听闻你大病得愈,皆是那袁天师的功劳,我听闻其现在玄都观中,你便随我去拜谢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