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给了我一枚铜钱,是想要传达某种信息,可惜的是,我根本猜不透他的哑谜。
不过我开始在意另一件事情,郭先生为什么会以鬼道人的装扮出现在我们面前?
按理说,这条河里和御鬼道关系最为密切的,是我外公的铁棺,可我外公并没有出现,而是郭先生以鬼道人的样子现身。
我由此推断,郭先生死后,可能和我外公产生了交集。御鬼道本身就善于和阴魂鬼祟打交道,据说我外公的铁棺里囚禁着近千只厉鬼,也不差郭先生这一个。
“看来我们是来错地方了,不仅没找到和骨灰缸有相同之处的限速,反而又和郭先生产生了因果。”
说实话,我很想把铜钱再给扔回水里去。死人的东西,可没那么好拿的。就说那些个盗墓贼,几个会有好下场的,即便自己能活到老死,子孙后代也会承受这份果报。
“看来以后郭先生的事儿得上点心了。”我随手把铜钱揣进了兜里,虽然不想和一个死人打交道,但我更想把他和我外公的交集搞清楚,以及李家那位黄金面具的身份,我也要尽可能在不伤及自己的前提下试着调查。
我最后又看了一眼已经平静下来的水面,转身带着沈沐冰离开。
走出去还没多远,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张锐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哀嚎,我回过身看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跪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往外吐着些乱七八糟的物。
“你这又怎么了?阑尾炎犯了?”
我看他又吐又捂肚子的,第一反应是他可能突然得了某种急病。
张锐努力抬起脸来看着我,除了嘴角上挂着的呕吐物,还有满脸的泪水。
我吓了一跳,张锐是个刑景,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的多,现在居然能疼到大哭。
张锐像一只被弓腰抬头的大虾米一样,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我开始感觉到张锐似乎不是生病,但看他的面相,也没有任何中邪的迹象。
在我犹豫不决不知所措的时候,沈沐冰突然将一张符合贴在了张锐的背上,然后拉着我快速躲开。
下一秒,张锐吐的更厉害了,不过这次是大滩的黑水,泛着独有的河腥味。
我突然感知到了张锐身上阴沉的气息,拉了拉沈沐冰“冰妹子,他这是什么情况?”
沈沐冰没有马上回答,和我一起看着张锐吐了一阵之后才开口道“阴魂附身!”
“附身?可我看他不像是中邪啊?”
我刚提出质疑,就猛然察觉到,在张锐的身后,凝聚起了一团阴风,快速的飘向了河里。
“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瞒得过我们的眼睛,我刚才完全没察觉到它的存在。”
我心生惊惧,沈沐冰没有理会我,当我扭头看向她的时候,发现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河面。
“冰妹子?”
我小心碰了她一下,沈沐冰才悠然开口“是它!引诱你下河的那个东西,不过它刚才跑掉的时候,没有头!”
沈沐冰说完之后,就去查看张锐的情况了,我还在盯着河面发呆“没有头?无头鬼!”
我想起自己在水下的经历,当时我看到的那个鬼道人的背影,转过来的是郭先生的脑袋。
如果沈沐冰刚才看到的,是一个没有脑袋的鬼道人,就说明我在水下的时候,看到的那个背影可能是假的,只有郭先生的人头存在。
“郭先生是淹死的,也没被砍头,为什么还身首异处了呢?”我陷入沉思,突然又想到“不对,即便是身首异处,郭先生的身子,又为什么变成了鬼道人的身子?”
我想要再回到河边,甚至再下一次水去看看,郭先生死后绝对还发生了事情,而且可能和我外公有关。
沈沐冰就蹲在张锐身边,一把拉住了我的小腿“别去了!这地方有大问题,不能再冒险了。”
我只好忍住了心中的好奇,低头看着已经侧卧在地上的张锐“他怎么样了?”
“只是阴气入体而已,养几天就好。”
沈沐冰把张锐背上的符纸揭了下来,而张锐比我们想象中恢复的还要快,不到十分钟就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
“封哥,我刚才是怎么了?”
我先告诉他没什么大碍,让他安心,然后开始回忆刚才的所有经历“只有我们回去拿绳子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岸边有一小会的时间,难道是那个时候?”
张锐的眼神还有些涣散,摇了摇头“当时我好像干了点什么事儿,但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各自陷入沉思,沈沐冰一把抓住张锐的胳膊抬了起来。
“在我和刘封回来的时候,你就跪在河边,真的只是在烧纸钱吗?”
张锐很果决的回答“是啊。”
紧接着,他又突然一拍脑门“我记得你们回来的时候,我的确是在把那些被风吹跑的纸钱聚起来烧掉,但我不记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件事儿的。”
“你一开始不是在做这件事。”沈沐冰沉声道“你跪在河边,从河里捞出来了铜钱,后来也是你把铜钱放在了刘封的衣服里。”
我这才明白沈沐冰抓起张锐胳膊的用意,她想让我看他被河水打湿的衣袖。
张锐皱了下眉头“难道我失忆了两次?后来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往封哥衣服里塞铜钱啊。”
我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把沈沐冰提着张锐胳膊的手拿开。
“冰妹子,我觉得张锐没骗我们。”
沈沐冰点了点头“我也没怀疑他,只是想说,那只没有脑袋的阴魂,曾经控制了他的身体,背地里可能还做过什么。但那只阴魂并不打算离开或者它无法离开这里,否则的话,即便它跟着张锐和我们一起离开,我们也会毫无察觉。”
我和张锐面面相觑,沈沐冰又让我们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可我们俩把自己身上摸了个遍,也没多了或者少了什么。
我们三个开车离开之后很久,都还对之前的经历耿耿于怀,生前就藏有无数秘密的郭先生,死后变得更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