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一走到铃铛大街的街头,安陵松就想起了卢照邻的那首长安古意。
那一辆辆穿梭而过的马车,龙衔宝盖,华丽非常,街两边的华楼宝宇是不时传来丝竹声声,以及巧语燕嘤,不用往里走,光站在街口,安陵松就能想象到里面那种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生活。
安陵松站在街头,不些不敢置信“不是,这大白天的,这里怎么也这么热闹?”
叶天青不知道从哪里弄一了只扇子,突然打开一摇,瞬间觉得自己风度翩翩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铃铛大街可是宙城出了名的销金窟,除了秦楼楚馆,其他玩乐的地方也是甚多啊,不然我大白天的带你过来干嘛?”
安陵松一把抢过他的扇子,自己摇了起来“得了吧,你不就是想着好不容易有次公费玩乐,想要多玩些时间,免得到时被红红逮到又没的玩了。啧!身为了一个受,你可真是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
说着,她摇着扇子走进了铃铛大街,她今天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外面套了一层轻纱外裳,并没有特意做男装打扮,但却因为平时懒的原故,头发永远都是高高束起一只马尾,以一只白玉发簪固住,额前留下的两楼刘海随着她扇风的动作时不时地飞扬起来,更显得她走在铃铛街上的惬意与悠哉。
叶天青忙不迭地追上她,秉持着勤学好问的优良品质,他再次把困扰自己许久的疑惑问了出来“老大,总听到你说‘受’这个字,到底是啥意思?”
安陵松把扇子微微一收,转头以老母亲般的目光看着他“好孩子,你知道自己受就好了,无需知道太多。”
叶天青“……”每次问都是这个答案,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咦?春月坊好像到了。”安陵松才不理会他的小抱怨,扇子一指,指向了前面左手边的那幢挂着朱红金漆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叶天青不自觉地跟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他的老大已经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赶紧上去把人拉住“老大,你钱真的带够了?”
安陵松转头一脸的莫名其妙“哦,金子银子太重,我没带,让三子去银号去换银票了,等会儿估计能给我送来。”
说完,就要往前走,叶天青赶紧伸手又把人给拉了回去“不是,老大人,你没带钱就敢往里进?”
“我没带钱又不是不给钱,怎么就不能进了,青青,你是不是太久没回魔教,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出身了?真没钱,你就砸呗,反正咱们是邪门歪道,不做几件坏事,不觉得对不起江湖朋友们在背后骂咱们的那些丰富的语言吗?”
安陵松一脸你真怂的表情上下打量他,他则一脸无语地扁嘴,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就算要当魔头,我也要当一个能止小儿夜啼的魔头,而不是一个被人家指着嫖完不给钱的流氓魔头。”
安陵松“……”你的梦想好伟大哦。
“哎,老大,你真要进去啊?”叶天青见安陵松像看白痴一样看了自己一眼后,转身便朝着春月坊的大门走去。
春月坊的大门很宽,门口还立着两只石狮,乍看一眼还以为是哪家大户的门口,而且门口站着的不是要拉客的姑娘,而是两个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练家子的男人。
安陵松摇着扇子走过去的时候,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挡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今天春月坊被人包了,谢绝外客。”
安陵松把扇子一收,笑“那如果本姑娘非要进去呢?”
这时其中一个黑皮肤的男人把手往她的左肩上一放,就要推人,却见她的身体如游蛇一般,油滑地从男人的手下滑了出去,顺便着一脸的害怕委屈“人家的肩膀还受着伤呢,大哥你竟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男人被她委屈的控诉弄得一愣,跟着气急败坏“我已经告诉姑娘你,这里今天被包了,要是姑娘想要光临,明天请早儿。”
“可我偏想要今天来啊,明天我或许还没那心情了呢。”安陵松复又打开扇子,摇了两下,微微迈开的三七步,有几分小流氓不要脸的架式。
叶天青在一旁看着只能无语抚额,倒也不是他怕事,只是他家老大要是兴头起来,闹起事来有些不要命的疯劲儿,以前她是喜怒不定,最恨别人说她丑,对于说批评她长相的人一向是心狠手辣。
可是两年前她开始改变,变得不再嗜杀,对于相貌也不再执着,人相对也不是那么喜怒不定,虽然他和弟弟不明白什么原因,但好歹这样她越活越像个正常人了。
只是再正常,那也是他们的魔教圣女,真正要拗起什么事来,也是个疯的。
记得一年多前,她养好伤,把魔教内务的事处理好之后,就和他们兄弟离开魔教,用她的话说,就是工作了这么久,要放松一下。
结果在路过一个地方,正好赶上当地一个武林门派的少主娶亲,本来这事儿和他们没关系,可偏偏被他们老大发现这家当是娶媳妇,根本就是配的,人家姑娘不乐意,这门主就把人家姑娘的父母兄姐都杀了,拿着一位八十多连床都起不来的老奶奶逼着姑娘自杀给他儿子配,原因竟就只姑娘的生辰八字和他那死鬼儿子配。
这手段,连他这个魔教出身的邪门歪道都叹为观止,不过他们到底是魔教了身,对这种事只当热闹看,懒得去管。
可他们那位平时比他们还要冷血无情,就喜欢看别人受苦,特别是比她漂亮的女人受苦的老大,居然对这个门派做了一个调查,当属下把调查结果送上来后,她当天晚上就带着他和弟弟,和四个属下,把那个门派给屠了。
记得当时有一位江湖有名的游侠路经此事,想要阻止他们,当时他们的老大就是这副表情,这个动作,小脸微微地上扬着,脸上似笑非笑,却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张扬“我偏要杀了他一家,你能怎么样?或许我明天不高兴,连你也杀了也说不定。”